113、第 113 章_帝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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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 113 章

  缪靳好似真的说到做到,对她今日所为未做微词,他于她有那般强烈的占有欲与掌控欲,竟能忍得下她与其他男子于宫中独处,而面上未见任何异色,亦未问她所谈何事。

  纪妤童本是如此以为的,可夜间二人安寝时,在他一遍一遍亲吻厮磨她的唇瓣,一遍遍用了力道摩挲她曾给人号脉的手指时,她便知,他不是看开了,而是将那些情绪压得更深,再以如此方式将它们释放出来。

  及至最后,她的唇已麻木到隐隐作痛,手指亦被搓得不遑多让,那道低哑的嗓音才似消了些微怒意缓缓响起:“妤儿你需记得,朕给你权力,给你时日让你施为,但你始终都是朕的女人,朕的妻子,天下唯朕可以触碰你,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配得到你的垂怜。”

  纪妤童撇不开来他的禁锢,便安静下来冷眼看他:“看皇上现下行径,便知是于我白日里的行踪尽在掌握。如此,便仍是监视于我,那这帝后同尊待之之语还有何意义。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是在骗我,敷衍我?”

  缪靳眸中一滞,面对她的质问,他竟有两分心虚之意,却是迅速掩过不欲被她察觉,微不可察的哑然后,认真说道:“加盖玉玺的圣旨都已交于你手,何来欺骗敷衍一说?且朕亦并未派人监视于你,只知你今日所见何人,依你性情予以猜测罢了。”

  纪妤童对他的巧舌争辩并不在意,只淡淡暼了他一眼后兀自转身合眸睡下。

  她现在言语行事皆随心所欲,连半点敷衍都不曾伪装一下。遂眼下缪靳这堂堂一国之君便被就她这般晾在当场,看着她的背影静坐半晌,方掀了被欺身上前做无事状拥着人自觉满足闭目睡去。

  直至大典之前二人之间再无争端,亦无其他意外之事发生,和平的等待吉日到来。

  只期间纪妤童曾下令命归云入宫觐见,一刻钟后归云方神色如常的告退离去,而期间二人说了何话,论了何事,除二人外,再无人知晓。

  盛平元年十二月九日,上上大吉。

  虽已值冬日,这一日却晴空万里,暖阳高照,配着这清洌冬雪,呼吸间尽是透亮,直让人顿感神清气爽。

  而这一日,整座京都里大街小巷均不见一丝白雪覆地,仿佛只是一夜之间,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自皇城门外十里处经城内主街一直绵延到威严肃穆的皇宫门前都不曾消失的,象征着喜庆吉利的正红色地毯。

  而红毯两边皆五步一人站着名身穿黑色轻甲,头盔顶端都系着红缨,面容整肃的军士。期待这一日许久的百姓们早早便聚集其后,垫着脚尖摩肩擦踵的望着城门方向,万众瞩目着等待那个被天子眷顾的队伍到来。

  这一日,注定是要被记入史册的一日。

  英俊神武的天子身穿帝王喜服亲骑御马,携皇后銮驾于皇城门外亲自将那纪家女迎入京都,在全城百姓跪地高呼万岁大喜的恭贺声中,于满城庆乐华光中,帝后同入象征着权力尊贵的皇宫正门。

  百姓虽无福亲见皇后圣颜,也无福见到帝后成礼的盛大一幕,却是都看到帝后銮驾在皇宫门前停下,天子下马,亲手将端坐于銮驾中穿着大红色于日光下流光溢彩,透露着高贵圣洁喜服的女子万般爱重的搀扶下架,又与之携手在众人恭敬祝福,艳羡的目光中,享百官叩拜,一步一步步入那至尊圣殿。

  而随着那一抬又一抬绵延不绝特意定于大婚当日被抬入皇宫的皇后嫁妆的队伍中,聚集在红毯两旁的城中百姓,能够清楚的听到从那高高的宫门后传出的阵阵礼乐声。

  可他们却不知道,在宫门关闭的刹那,这天下之主九五之尊的天子,便将他的皇后无视百官惊愕的抽气声万分温柔小心的横抱入怀,那长长的一直延伸到金銮殿的红毯,也均是由帝王一路珍之抱上,才于殿门口将人放下,又牵着玉手,同享百官山呼万岁千岁声中,一步步跨上御阶,于龙凤双椅之上,并肩而坐。

  典礼果然如他所说,不会让她感到疲累,恐怕纵观古今,也没有哪朝哪代的皇后,几乎是被皇帝抱着走完全程的。

  纪妤童高坐在凤椅上望着下方俯首叩拜的文武百官宫奴侍卫,面色平静,眸光淡淡。若是几年前,面对这被众多人双膝叩拜的场面,她定是会吃惊慌乱。

  可在经历了如此多事后,她的心境已然发生改变。一国之母,皇后宝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尽世间繁华,天下财物亦可任由她去挥霍。如此尊崇的地位,如此荣耀的时刻,她的心中却波澜无惊。若说感受,那么便只有一个--

  “妤儿在想什么?”

  “权力之巅,果然风景不同。”

  缪靳凝着她被金玉流速隐约遮面的娇颜,坐在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位子上,穿着天下女子艳羡的风袍喜服,生着张倾倒众生的仙姿佚貌,可她脸上的表情却那么的清冷淡漠,那纤长的眼睫半垂着淡淡望着下方的模样,真好似天上神女俯视众生,万事万物入不得眼中的模样,让他心中如被人攥了把般,那种无法掌控的失控感不其然再次突现时,又有为之倾倒的颤栗。

  他深吸口气,抬手圈住她仍不显臃肿的纤细腰肢,手指落下时坚定而牢固。她的升天之路已被自己彻底断绝,她再无法去到他插手不了的地方,便是他宠她纵她与自己相争相斗,她也只能待在他所掌握的天下之中!

  纪妤童若有所感,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头上的龙凤戏珠金缕凤冠流苏亦发生微小的晃动声。享百官朝贺时不需蒙上盖头,所以,她可以透过流苏间的缝隙清楚的将他眼中的霸道掠夺之意看得一清二楚。

  二人无声对视中,唱礼官已将圣旨朗声宣读于众:“......纪氏妤童明德徽柔,品行高贵,至纯至善,承天所赐,与朕同体,今赐尔皇后之尊......帝后大婚,普天同庆,特大赦天下,钦此!”

  缪靳紧了紧握着她纤腰的手,深邃的鹰眸的不离她的眼,薄唇微勾,在满殿安静等待皇后接旨中,威严开口:“朕,乃万民之天,亦乃天之帝,朕之皇后便乃天后。天后于朕有潜龙搭救之恩,亦有天花解方救治天下万民之泽,其功在救世济民。遂,天后不需跪接封旨。亦,特许与朕同尊。万民,百官,当敬天后如敬朕!”

  此时殿内隆重乐声已停,殿下众官员仍保持俯拜于地恭敬皇后接旨等候朝拜的姿势,却万万想不到,皇上竟会当朝说出如此金口御令,比皇后还要尊贵的,天后?

  封后的圣旨特许不需跪接已破了规制,竟还特许与天子-天帝同尊,令天下敬重如见君,这,这,这到底是何意?

  这样的皇令简直闻所未闻,一朝天子,便是更改尊号虽狂,但也名副其实。可这天后初立竟就有如此多之殊荣特权,实令众人惊异有异。

  若非有先前天帝以天后潜龙搭救之恩,与那轰动天下的天花解方做铺垫,又选在此帝后大婚之盛典上公布,众臣便当真要忍不住发出质疑,以及谏请三思之行。

  可现下,天帝已将悠悠众口堵住,又选在如此时机公布,众人便是心中非议,也无人敢于此时不长眼的多嘴坏这喜庆之典,且当今气势强盛乾纲独断,御令既下,便断没有收回的可能。

  遂,天后之名,与天后之尊,便已成定局。

  “臣等,恭贺天帝,天后娘娘,大婚之喜。祝天帝,天后娘娘,寿与天齐,万寿无疆。天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天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及至此刻,纪妤童半悬着的心,方算平稳落下。因着地位的不同,这道封后圣旨她甚至不需起身,就这般于凤椅位上稳稳端坐着,那御前大总管,便双膝跪地双手托举将圣旨恭送至她抬手可得之处。

  她抬手将那代表着她权力开端的圣旨取在手中,就这般侧头对着目光一直看着自己异样灼亮鹰眸,微微一笑,“天帝果然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一旁恭立的庞青见此,便扬声对百官唱道:“百官,拜天后娘娘!”

  殿下文武百官不得直视凤颜,虽对这位宠贯今古的天后万分好奇,却无人敢冒着大不敬抬头去看,便再次齐声拜贺:“天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后大婚百姓同乐普天同庆,就在这一片欢腾时,金銮殿中天帝御言天后与之同尊之言不知何时掺杂其中并迅速蔓延开来,一时间便连帝后大婚之庆都压了下去。

  “天后?就这尊称可当真是至高无上了吧?还要公告天下,天后与天帝同尊?!果然不愧我天启帝王恁地霸气,也真真可见天帝对天后有多爱重,天帝天后,果然般配!”

  “我可是听说那金銮殿上百官恭贺时,喊天后都是万岁了,乖乖,这可是有史以来头一遭吧?后妃竟也能被尊呼万岁?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当成天帝对待了。不过有天后娘娘救世济民的天花解方,又与天帝有搭救之恩,这天后之尊,确是得配!”

  “可我记得那天花解方是自南州传出,而天后娘娘乃林州纪家贵女,一个林州,一个南州,相距百里,这说不通啊?且这多少大夫都破不了的绝症,竟被咱们天后娘娘给解开了,这难道就是,年少英才?”

  “这你就不懂了吧?如今年纪轻轻便官拜三品户部尚书的钟昌闻大人,便是南州人,而天后娘娘与这钟大人又是近亲,遂天后娘娘在走亲时于南州救下天帝,又是在那时听闻南州有天花传出,所以才施降解方救治万民。咱们天后娘娘不好名利有多少本事你当然不会知道!就不说别的,若天后娘娘非那品德才华极出众之女子,那英明神武的天帝会如此爱重吗?”

  周遭听闻这话的百姓因着对天帝天然的尊崇信任,便都无不赞同的点头称是:“不错不错,咱们天帝英明神武,能得他如此爱重,天后娘娘定然非一般贵女,就这济世之功,我等便万分拜服!”

  “是极是极......”

  许是因着对天帝由衷的崇敬,又有对天后娘娘破解天花绝症的诚心感激,所以这道本应是听起来令人深觉不可思议,以一女子之身同享天子之尊的御令,便被天下百姓无有争议,且极其赞同的接受了,这也以致后来以天后之名颁出的凤旨,便也被百姓以遵圣旨般恭敬听从。

  而现下,这天下同等尊贵的夫妻二人,正于被布置得奢华喜庆的天帝寝殿内,行着大婚最后一项仪式。

  此刻,纪妤童头上被盖上了一件绣着龙凤吉祥的红盖头,手握如意端坐于龙床之上。耳边听着喜婆喜庆洋洋的说着什么百子千孙,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等吉祥讨喜的话,双眸静静地看着眼前遮挡视线的喜庆红色,明明是凤冠霞帔,洞房花烛,应是万分期待与羞涩紧张的时刻,可她却只觉讽刺压抑,和想要逃离的欲望。

  与她不同的,是缪靳被她穿着新娘喜服,娴雅美丽的静坐于自己龙床上的样子,看得心肠柔软爱意顿生,亦看得浑身的血液都因喜悦而燃烧沸腾,那一双锋利深邃的鹰眸中尽是为得到她而毫不掩饰的欢愉之色。

  甚至于他拿着金玉称欲要挑开她凤冠上覆着红盖头的手,都有些无法抑制的颤栗。他深吸口气,压下胸膛中即将喷涌而出的炽热,在喜婆请挑新娘喜盖声中,坚定而强势不可挡又带着两分急切的挑开了盖头。

  肤白如雪,莹润光洁,明眸善睐,眉若远山,红唇娇艳,妩媚动人。

  盖头下的女子,淡时如皎洁皓月,浓时如富贵牡丹,如斯佳人,浓淡皆宜倾国倾城,足可魅惑世人。

  明明每日里与此绝色女子同床共枕,现下她腹中更是已有了他之骨肉,可看到她如斯美艳倾城的一面,缪靳仍是忍不住满眼惊艳。

  将金玉喜称递到一边,微弯下身,双手轻轻将喜盖揭下,万分爱重的握着娇人双臂令她起身与自己对面而立,在喜婆恭请夫妻共饮交杯合卺酒时,将两只红玉酒杯一并取来,将其中一杯盛着果参的红玉杯放于纤纤玉手中,主动与其挽臂,凝着她淡冷的眼,手臂用力,便将二人手中酒杯各置于唇边。

  “妤儿,”

  缪靳看着她眼中不容错人的抵触,心中微涩,却是掩盖不了更多的欢喜。饱含柔情的低声叫她,“饮下合卺酒,朕以天帝之名予你承诺,爱你护你,此生唯你一人,绝不负你。”

  纪妤童手臂被他带着,根本无以挣脱,且今日婚典,亦是经了她首肯,以权交换,事已至此,已成定局,便再没有临阵后悔的道理。

  便顺着他的力道,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将杯子温热的果参一口饮下。

  缪靳就这般近距离看着她将杯中物饮尽后,方也微一仰首,一饮而尽。

  “礼成!恭贺天帝,天后娘娘新婚大喜,夫妻恩爱,百年好合,福寿延年,子孙满堂!”

  殿内伺候的宫奴也均语带喜意齐齐拜道:“恭贺天帝,天后娘娘新婚大喜,夫妻恩爱,子孙满堂!”

  一时间,布置的喜庆却不庸俗而越显尊贵华丽的寝殿之内,恭贺声久久不断,直听得人身心愉悦。

  挥退了闲杂人等后,缪靳拥着她,令她娇软的身子无法抗拒的依偎在自己怀中,抬起她柔嫩的下颌,俯下头深深一吻,眸中燃着灼光紧紧攫住她,含着浓郁暗哑的气息低声说道:“妤儿,你终于是我的了。自现在起,你便是我缪靳的妻子,生同寝,死同穴,生生世世,你我夫妻,永远不离!”

  他虽希望能从她娇艳的红唇中吐出令他同样心神大动的倾心之语,可也知这不过是自己奢望,若她果真要说,也不过是说些令他心郁,进而破坏眼下新婚之喜的冷言讽语。

  遂他兀自说完后,便径直堵了她的唇,大手熟练的将她发上的凤冠拆下精准地掷到一旁的几上,随即便大手一捞将人打横抱起入了覆成红色的龙床之内。

  男女体力悬殊,更何况他常年习武身躯矫健,而她本就被刻意娇养的身子再加上怀有身孕,便就更是柔弱三分,遂眼下她根本无有还手以及反抗之力。

  奢华精致的大红喜服被一层层脱去,随后毫不怜惜的被扔到了红色床帐外的脚踏之上,纪妤童模糊想起她好似自回来后便再没有与他真正的行房,虽她期间仍与他几乎日日同眠,亲密之事纵她拒绝却仍是未有可少。

  可现下他的身体,他的状态,他的行动,都在无声而强势的告诉她,今天,他是要真正的与她行夫妻之实,渡名副其实的洞房花烛夜。

  可她的身体已经自发的排斥接受他,且更因为她现下的身体情况--

  “不行--!”

  “妤儿莫怕,朕已问过太医,你眼下已是坐稳了胎,无碍的。且你身子底子好,确是可以行房事的。”

  缪靳抚着她紧绷僵硬的身子低声安抚,米且重的呼吸佛在她同样紧绷的面上,浓烈灼热的黑眸紧紧望着她不安紧绷的眸子,极力地放缓动作让她放松下来。

  “朕不会让你出事,更不会让你我的孩子出事。朕向你保证,今夜的洞房花烛只此一次,朕定会万分温柔小心......”

  怀了孕的身子本就较之平常更为敏感,纪妤童恼恨他总是枉顾她的意愿,一意孤行,她甚至想就让他做吧,说不得一个不慎便会由他亲自弄没了孩子。

  可那样她未免太过不堪,且在她同意要将这个孩子留下的那一刻,虽心中仍是迁怒,却不会再想要伤害“她”。且她亦知道怀孕三个月坐稳胎后确可行房,而她的身体她与他一样都是了解的。

  而她现下更不能再拿要权之语再与他争辩,概因现下掌握着主动权的人,是他。而她已无寻思之心,便又算需地重新受制于他。

  遂她便无法再那般以死相逼,他亦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她唯有尽快要拥有自己的力量,快一点打败他,令他再不能随意摆布她!

  她在脑中一遍遍推演着应从何着手,身体亦有所顾虑而不得不放松着配合着他。她要调整心态,不能囿于眼下境况患上孕期忧郁,要--

  “妤儿...值此时还分心他顾,可见是...朕做得还不够好--!”

  纪妤童猛地睁大眼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未等她放松,便再无法保持理智,方才的打算也七零八落连不成串。

  这一夜果然如缪靳承诺那般,只此一次,但却是极漫长而少有的温柔细腻的一次。待榻上娇人香汗湿鬓,面染薄红,尽显事后娇媚余韵的睡去后,缪靳小心将人抱起于常备的温池中细心为她漱洗。

  过程中,他与睡去的女子皆都不知,自己脸上的神色有多温柔,周身逸散的气息又有多满足。

  喜烛泣蜡,夜已过半,缪靳将人安放于床榻上后,在床前停顿两息,脚步一转,便行至喜烛前,凝望着两支高低相同却一龙一凤的喜烛,犹带餍足的鹰眸微眯了瞬,在那凤烛上落定片刻,方拿起一旁的金剪刀,先将凤烛上过长的烛心剪掉,未有停顿便将代表着自己的龙烛烛心剪去,待看到凤烛燃过龙烛时,深吸口气将剪刀随手丢下,方转过身大步上了床榻,将一无所知沉沉安睡的女子小心侧揽入怀,就这般目光幽深的望了不知多久,才闭上眼安心睡去。

  若二人终将老去,他会要自己去前先将她送去,他无法想象,亦无法接受无她陪伴的日子。不论是生,还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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