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落下帷幕云未散_锦衣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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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落下帷幕云未散

  罗英能够想出如此精妙的杀人手法,出身绝不仅仅只是医家,或者说这个医家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家族。

  说不定曾经就有人使用过这种延迟杀人的手段,罗英只不过是依葫芦画瓢,学的前人手段。

  只是如今案件已经了结,死的又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小混蛋,殷琥没有兴趣再刨根问底,非要挖出罗英背后的秘密,不过其中让殷琥感兴趣的地方还是想要问清楚。

  比如到底怎么让一根钢针长时间滞留在体内而不让受害者察觉?

  罗英看着殷琥的眼睛闪现出一丝惊讶,她知道自己的罪行败露是有人找到了郭安的死因,原本以为看穿这一切的是公堂上的刑狱高手,大理寺卿庄之祯,可是殷琥的话让罗英意识到,自己是被眼前这个年轻的锦衣卫送上断头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原来是老爷您识破了妾身的杀人手段!只是不知道如今妾身该是感激您,还是恨您呢?”

  “一个死人的感激或者憎恨对本官来说都无所谓。世间的活人比死人更可怕,算起来恨本官的还是死人多些,也不差你一个人。”

  罗英的脸色恢复了如常的平静,嘴角微微挂着一丝浅笑,说道:

  “妾身也不相信鬼神!老爷想要知道的方法并不难,只不过没有其他的人能做到而已,妾身恰好就有这样的机会做到。”

  罗英被殷琥拦在公堂的屋檐下,两个人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因此很快就引起了众人的兴趣,说起来郭安的死到底谁是凶手根本就没人关心,徐阶如果被错杀,没人会有负罪感,罗英即将菜市口问斩,也没人赶到惋惜,很多人跟殷琥一样,都想知道钢针扎入身体以后,郭安为什么没有察觉?

  此时听到殷琥问起这样的问题,很快周围就围拢了些人过来,陆苓陆炳姐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案,自然是舍不得放弃任何一个信息,就连庄之祯和刑部郎中也放下身段走了过来。

  罗英对周围的人视而不见,只是凝视着殷琥,说道:

  “郭安找妾身针灸调理身体已经多年,妾身恨郭家父子,下针的时候总会重上几分,郭安如果感觉到疼痛就以他的病情很重,需要下重手搪塞。针灸本就是医家中隐晦难练的一门手法,外行人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手法和门道,更何况是郭安这样的纨绔子弟。”

  殷琥提到罗英如此说起,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这样的方法果真不是寻常的人能够办到了,只是并没有说出来,又听罗英说道:

  “郭安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只有在妾身施针以后才会感觉舒服些,就求着妾身下更重的手。妾身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就算是刺进更深,郭安也只得咬着牙硬挺,每次施针以后郭安的身体都会有刺痛的感觉,如此一来日子过得久了,郭安居然习惯了这样的疼痛。当钢针刺入郭安的身体,在上面抹上点融了蒙汗药的清水,就算后腰比平日疼一点,郭安也没有感觉到不妥,跟往常一样出门。

  如果不是郭安连续几年地找到妾身扎针,妾身也不能如此轻易地得手。”

  原来如此!

  郭安的死哪里是什么意外,早在数年前就埋下了伏笔,这根本就是一件精心准备,有预谋的行凶谋杀。

  当郭安把身体的刺痛感觉当成了习惯,再加上些其他的手段,想要做到这点确实不难,这样的手法杀人确实精妙,可是也正因此在过精妙繁琐,不是随意能够实施的,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差错,都有可能前功尽弃。

  正常人让一根钢针扎进身体,突如其来的疼痛自然会让人马上发现,可是郭安已经习惯了这种针扎的感觉,反应变得迟钝,甚至根本就不会意识到他的身体已经被罗英做了手脚。

  可以说是罗英和自己找死的郭安完美配合,才完成了这出绝杀的演出。

  当真是好算计,当真是好狠的女人!

  等到罗英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出这些话来,那两个押解她的衙役被吓得齐齐后退了半步,不敢再把罗英当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妇人。

  ……

  嘉靖三年,十月十五。

  三司会审后的第七天,罗英在午门外被斩首示众,“徐阶失手杀人案”或者应该说是“侯门*杀人案”终于落下帷幕,郭安已经被运回中都凤阳下葬。

  可是整件事情并没有随着罗英的人头落地而烟消云散,反而在京师慢慢地发酵,开始向大江南北扩散。

  离奇的杀人手段,侯门恩怨,姨娘和公子之间的桃色传闻,锦衣卫缉拿真凶……这些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人聚在一起大谈特谈上三天三夜,随着这些闲言碎语愈传愈盛,威定候府郭家的名声一落千丈。

  跟郭勋一样焦头烂额的还有张璁,这位右都御史当真又当起了缩头乌龟,整日躲在宫中不露面,任朝堂上的人如何痛斥,只躲在朱厚熜的后面,不自辩,也不对骂。

  张璁确实是一个小人,不过也算是一个真小人,就仗着陛下的恩宠,你们能奈何!

  殷琥没有食言,三司会审后的当天就早威定候府的人一步,从天牢中接走了跟本案没有关联的罗英女儿,这个十几岁的娇弱小姑娘比看上去的要坚强得多,找到陆苓以后也不用多少话语来怂恿,她本就看不惯郭安,连带着对威定候郭家一直也没有什么好的影响,拍着胸脯亲自带着锦衣卫把人送出了北京城。

  至于小姑娘去了哪里,陆苓没说,殷琥也没有去问。

  陆苓从城外回来以后问殷琥,以他这种混蛋加无赖一样的人为什么会好心帮一个恕不相识的小女孩,是不是有企图?

  殷琥对于陆苓按在他身上的恶名也不辩解,只是说这个小女孩很像他的娘子,结果还没等殷琥解释,陆苓马上又在殷琥的身上按了一个流氓的罪名,以为殷琥连一个命运多舛的小姑娘也放过,为了防止殷琥打小姑娘的注意,陆苓更是不会轻易说出她的下落了。

  三司会审以后,殷琥又回到了西江米巷当差,不过明显能够感觉到同僚对他亲近了不少。

  也许是因为殷琥侦破奇案,也许是因为上午首辅费宏差人来请,下午宫里又来人传旨命殷琥进宫说话,只几天时间殷琥进出费府和皇宫的次数比他回正西坊的四方院子还要多。

  感情这位锦衣卫试百户的根基不是在锦衣卫,而是在宫里和朝堂上啊,锦衣卫本来就是天子亲军,入了皇帝的眼,这位试百户何愁前途不亮!

  费宏请殷琥,自然是为了表示对殷琥的感谢;朱厚熜派人来找他,开始的时候是对案子感兴趣,殷琥也许是除了凶手意外,最了解其中隐秘的人,特意找来反复地询问,后来又对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手段着迷,非要殷琥和马玉把能想到的手段都总结出来。

  看着殷琥和马玉在边上讨论得热烈,朱厚熜总会时不时冷冷地冒出来一句话:

  “嗯,你们俩说得却热闹,行与不行朕总得找人来试了才知道!”

  “……”

  每每这个时候,殷琥和马玉都不敢再轻易接话,感觉朱厚熜看过来的眼神不善,后背一阵阵地发凉,谁知道这个小皇帝是想让殷琥和马玉做什么样的角色啊!

  见皇帝的次数多了,殷琥也摸出点朱厚熜的秉性,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周围有一点风吹草动就马上摆起防御的架势,应对自如许多。

  在殷琥看来,朱厚熜极其聪明,殷琥随口说出些杀人的段子,朱厚熜马上就能从蛛丝马迹中猜出谁是真正的凶手,用殷琥脑子里的话说就是“逻辑思维”很强,不是一个能被轻易忽悠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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