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道听途说非真人_锦衣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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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道听途说非真人

  “谁啊?”

  稀稀落落的锁头声从破旧的门板后面传来。

  “咯吱。”

  花白着头发的干瘦中年男人拄着一根带着叉口的木棍慢慢腾腾地打开院门,眯着眼看到站在昏暗巷子里的高大身影,身子迟疑了半刻,从门板后面走出来了以后才看清了殷琥的身子,忙拱手打着躬,道:

  “哎哟,是殷大爷来了!瞧瞧我这耳朵,连殷大爷的声音都没有听出来,实在对不住!你找我们家小三儿可有什么事吗?”

  吴老汉心里忐忑,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正是富阳县出了名的浑人殷老虎。游手好闲,就好招惹是非,三天两头地跟那些个地痞流氓打架斗殴,实在不是什么好角色,这样的一个人找上门来只怕又是祸事上门了。

  殷琥装作没有看到吴老汉拒人千里的客气,把手里的上好猪排肉塞到吴老汉的手里,毫不客气地推开半掩的门板走进破败的堂屋中,问道:

  “听说吴三兄弟受伤了,我来看看……吴三兄弟呢,不碍事吧?”

  “哎!”吴老汉摇头叹气,吃力地拖着十来斤的猪排肉跟着走进屋里,进门就是客,殷琥来得客气还带了礼,吴老汉也是老实人,拉不下脸来撵人,只是不知道这身叹气是因为儿子的伤,还是担心殷琥的突然到访别有所图。

  陈书吏前脚可才刚走,从他那里吴老汉知道这殷老虎的老娘一大早就找到了周大人,向衙门讨要更夫的差事,没准就是这浑人在背后挑唆的。

  昏暗的油灯忽明忽暗地抖动着,这个时候屋里并没有风,显然是因为灯槽里的油快要见底了。

  “爹,是谁找儿子?”黑咕隆咚的里屋中传来吴三有气无力的声音。

  吴老汉拿起桌上的油灯,招呼着殷琥往里屋走,开口答应着:

  “儿啊,你躺着别动,是春水桥头殷家的大哥来看你了。”

  “殷家大哥?可是老虎哥哥来了?”

  吴三的声音有了精神,依稀可以看见床上有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影子。

  殷琥连忙上前说道:

  “吴三兄弟不要起来!哥哥听说你被歹人伤了,心里牵挂着,正巧路过你家就来看看,怎么说咱们也是穿开裆裤玩耍的兄弟,你的事情哥哥我怎能不管!”

  “有劳老虎哥哥费心了……”

  吴三在吴老汉的阻止下并没有坚持着下床,只是披上了衣服斜坐在床板上。

  借着昏暗的油灯,殷琥看到吴三因为长时间地呆在闷热不透风的小屋里,单薄的上身已经被汗水打湿,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包着一张分不清颜色的头巾,支着着身子的手臂软弱无力,一副遥遥欲坠的模样,甚是凄惨。

  殷琥不是郎中,但是也看出来吴三的状况很遭,着急地对吴老汉说道:

  “大叔,郎中可来给吴三兄弟瞧了?可曾抓了药来服用?”

  “哎!”

  吴老汉再次长叹了一声,家中再遭变故,这个残废的老头已经无力再支撑这个破败的家,除了叹气还能有什么办法。

  吴老汉将油灯放在床前的薄皮木板上,说道:

  “周大人唤了衙门的郎中过来瞧过了,脑后有鸡蛋大的瘀血。三儿这一下被打得狠了,怕是已经伤了脑子。郎中说如果那歹人下手再重一点……真真是一下就得把命交代了。”

  “还真是遇上狠角色了?”殷琥微微地皱起眉头。

  吴老汉看着殷琥阴晴不定的脸色,不知道他又在算计什么,犹豫地抢先开口:

  “殷大爷,您看我家三儿虽说一时半会没有性命之忧,只怕十天半个月也难下地,等到完好了出工更是没有个准确的时间,听说殷大娘……”

  “大叔!”

  殷琥听出吴老汉话外的意思,这样的家庭已经再也经不起风雨了,吴老汉许是害怕殷琥为了更夫的差事过来,如果不能随了他的心意只怕又会生出些事端。

  吴老汉的腿被恶犬咬惨了,那家惹事的员外赔了点银子了事,不成想现在儿子又落了这般下场。

  如果再让殷琥一番闹腾,真就要家破人亡了。

  所以吴老汉才想着主动让出这份差事,也算断了其他一些破落户的念想。

  殷琥看似粗鲁,心思却很稠密。

  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其实心头雪亮,甚至会莫名其妙地生出很多对问题的别样看法,这都是从这个奇怪的脑袋瓜里自己冒出来的。

  吴老汉开口,殷琥就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马上出言阻止道:

  “大叔误会了!我殷老虎就算再混账也做不出趁火打劫的事情来,我那老娘没见过市面,好算计,大叔不要跟妇道人家计较。从今儿起保证我那老娘不会再去衙门提打更的事,有我殷老虎在,也不会再有人敢来抢吴三兄弟的差事!”

  “这……这如何是好……老汉谢谢殷大爷仗义!”

  吴老汉好像第一次认识殷琥一般,对街坊上八婆闲汉们对殷琥的评价生出了怀疑。

  这还是那个富阳县有名的浑人吗?

  说吴三是让江湖上的高手打了闷棍,殷琥是绝不相信的,这是哪冒出来的“高手”,也太掉价了吧!

  下手没有丝毫的分寸,稍微有点功夫的人手头上都有谱,将人打晕哪用得着使这么大的明劲,就拿殷琥来说,他想要将吴三打晕,只需要伸手在吴三的后劲耳根处用力地一按,就能截断涌向脑袋的血液,那吴三保管连哼都哼不出一声就得倒下,而且醒来以后还不见得会留下伤痕。

  从吴三的伤势来看,这一下明显是轮圆了胳膊,往死里地打,如果吴三运气差一点,棍子落下的地方高三寸打到天灵盖,或者矮两寸后脑勺硬挨了这一棍,青衣巷口躺着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这个下手之人心肠狠,但是并不见得手就辣,在殷琥看来反而手疏得很,也许他是想把吴三打死在那里,谁知道倒霉了一个晚上的吴三命不该绝,这一下并没有真正地打在要害上,也许是因为……凶手失手咯!

  说不通啊,谁会跟一个穷得勉强度日的少年更夫有如此深的仇恨?

  从吴三的家里出来以后,殷琥一直在寻思,总觉得这件事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复杂,但是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殷琥的心里揣着疑惑,闷闷不乐地回了家,进屋以后连老娘的呼唤都没有搭理,闷头钻进卧房就倒在床板上盯着房梁发呆。

  江湖上确实有功夫到家的高手,助跑起跳借力翻过丈余院墙,奔跑十里地也能面不改色,一人能够在数人的围攻中游刃有余……但是真要说什么以一敌百,腿一蹬就能翻过数丈高的城墙,吹一口气就能把人推出去,那纯粹是乡野间无知的扯蛋。

  也没有听说过谁练武就能练出来一肚子到处乱串的“气”来,武功无内外之分,练武练的就是身体内腹,熬的就是力量劲道,打的不过是招法把式,远没有坊间吹嘘的那般神奇。

  力量是“方”,招式是“法”,这“方法”就是格斗杀人的技巧。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武馆、帮派、山门……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要想在江湖上混靠的还是人和他们手里的刀,拉帮结派,各种门派应运而生。

  在殷琥看来,习武和读书跟找师父学手艺是一档子事,都是在这个世道生存下去的本事,只不过一个是靠笔杆子奔前程,一个是握着拳头挣富贵而已,殊途同归。

  太平盛世重文轻武,乱世又何尝不是以武压文。

  据说马捕头年轻的时候在江湖上也是一个有名号的好手,只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体的暗伤沉积,才不复了当年的威风。

  如果马捕头这样的身手在江湖上都能叫得出名号,那么这个江湖上绝对没有那种能够不被发现,眨眼间就从身前窜到身后去的人。

  殷琥认定了伤吴三的歹人不可能是坊间传说的高手,那么凶手是什么人?他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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