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青楼堂前得隐秘
富阳县城本就不大，低头不见抬头见。
殷琥本也不是无事生非的人，*给了笑脸也不再揪着前事不放，双方也就一直保持着这种不敌不友的状态，见了面说上几句场面上的客气话，实则这两人的心里谁也瞧不上谁。
*借着端起茶碗的动作，稳定了心神，故作气定神闲地说道：
“殷老弟请尝尝这径龙湖边梅清山上出来的茶水，可是从贡品里抖漏下来的上等货，好东西啊！”
*吹来茶末子，轻轻地抿了一口，学着老夫子的把式似模似样地品着，慢慢地问道：
“不知殷老弟今天找到哥哥所为何事？”
今天殷琥是来找*帮忙的，说出的话软了不少：
“杨老大客气，小弟这次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特来向杨老大求证件事情。”
“请说。”
*放下茶杯，稍稍地将身子前倾，做洗耳恭听状。
殷琥盯着*的眼睛，问道：
“杨老大是道上的头面人物，耳目多消息广，可否知道最近几天富阳的街面上有没有其它地面翻腾的过江龙，把主意打到咱们这边来了？”
*面色不改，没有回答殷琥的问题，反而直截了当地问道：
“殷老弟想打听的是青衣巷的事情吧？”
“杨老大不愧是富阳的龙头掌舵，听弦音而知雅意，小弟确实是为青衣巷之事而来。”
殷琥不咸不淡地奉承了几句以后，接着说道：
“吴三是我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他让人给打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总要出头为他寻个公道。富阳道上有杨老大的罩着应该不会出这种下作的小人，我想会不会是那些没有规矩的过江龙闹出的事端？”
“哈哈……”
*大笑，指着殷琥说落道：
“不愧是举人老爷的种，虽说走的是武路子，这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一股子书卷气，听着就让人舒坦！我*是个粗人，听不懂什么弦音雅意，这两天也不是只有老弟一个人来哥哥这打听事情咯！”
“噢！还有其他人来了吗？”
“马王爷啊！巡检房的马捕头，马爷！就像老弟现在这样，昨儿天刚见了亮就来了，坐的还正正就是你我现在的位子。”
*的手指点着桌子，神秘地对殷琥说道：
“老弟能够想到那更夫被打得蹊跷，成了精的马王爷如何想不到！告诉你也无妨，横竖过了今天这事儿街面上也怕是要传开了……”
*故意卖了个关系，看到殷琥的脸上露出了急切的表情，才不慌不忙地说道：
“咱富阳水土好，这几年收成也不错，打着歪主意的过江龙明里暗地少说也有十来波，但是这些人都是认钱不要命的好汉，做了一次买卖就窜到其他地界去了，除非是闹出了人命的大案，谁会去追查？”
*难得逮着机会在殷琥的面前显摆，说了一段后又停了下来，喝一口已经冷下来的茶水，才接着说：
“这些好汉认的是钱，如何会对一个穷更夫下手！”
“那杨老大的意思是？”
殷琥听出了*话里藏着话，耐心地等着他讲出些有用的消息来。
*站起身来，坐到了殷琥的身边，两人头碰着头悄声地密谈：
“这事半月前就传出来了，原本听了以后我只当是玩笑，没有在意，直到出了青衣巷这档子事儿，才觉出事情不对了。
那还是上月初了，玉芳院里来了个豪客，点名要小玉兰陪他快活几天，出手就是五十两银子，这人来路不明，我就叮嘱了小玉兰几句，让她留点心探探这人是什么来路。
老弟莫笑，做咱们这行的总能知道点隐秘的事情，江湖上还有人花钱买这些消息呢，其他人来问，谁不是银子开路！”
殷琥心生警觉，暗暗地想到：
“这*如此痛快地说出来，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吧，也许这里面还真有坑，等着人去跳呢。”
只是面上依然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认真地听*说着：
“小玉兰也是一个乖巧的妙人，寻着机会就把那人给灌醉了，原来这人不过就是一个破落户，唯一出彩地方的就是祖上出了一个在前朝皇宫里当差的先辈亲戚，当年元蒙蛮子为祸天下，为了避祸偷偷地回了家乡，身上带出来了一尊白玉观音像。
那破落户也是个败家的玩意儿，过了年以后眼瞅着日子混不下去了，转手就把这件传家的宝物当给了王家的宏盛当铺。
对，就是青衣巷那家，那王家出了正正三百两黄金收了这尊观音像！”
*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三百两黄金，在这太平盛世虽说金贱玉贵，但是也是白花花的两千四百两银子。
大明朝物产丰富，物价稳定，按照朝廷的规定一两银子兑换一千文铜子是订死了的，只是老百姓们花的多是铜子，有了银子以后想要去钱庄兑开，拿到手上的差不多只有八百多个铜子；不过金价是不停波动的，一般是1两黄金兑十两银子，只是这些年金价降了，最多兑得了八两银子，据说当年战乱的时候，要四五十两银子才能换一两黄金呢！
寻常的老百姓辛辛苦苦地干上一年也不过十两银子入账，二千四百两银子那得干二百四十年！
只怕*当初没有少算计那破落户吧！
*心虚地回避着殷琥的直视，将话从白花花的银子上岔开：
“真正的事端还不是在着个银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湖上传出了个说法，说这尊白玉观音像里面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有人说前朝宝藏，也有人说关乎天下安危的神器……
原本这样的野史传说多不胜数，谁会当真？
只是出了青衣巷这事儿以后，看来还真有人在打那宝贝的主意呢，现在已经有几路的好汉到了富阳，道上传来了消息，还有更多的人在往这边赶。
以我看啊，富阳县城接下来的几天是别想安生了，殷老弟，这些可都是亡命之徒，我劝你还是别趟这浑水了！”
“白云观音、王家、宝藏……”殷琥的嘴里喃喃自语。
一件看似简单的更夫袭击凶案的背后真的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在其他的人看来，吴三就是死在青衣巷所引起的轰动都不足以与“前朝皇宫”、“白玉观音”、“惊天秘密”这些玄之又玄的词汇相比，所有的人目光很自然地从吴三身上跳到了宏盛当铺的白玉观音上，这个时候又有谁会再去关心是谁打了吴三呢？
*很聪明，这个县城的地头蛇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压过即将到来的强龙，所以很明智地选择了置身事外，就算知道了那个天大的秘密又如何，没有命享不过是给别人做垫脚石罢了。
不过*却动起了小心思，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殷琥，你不是要找打人的凶手吗？
肯定跟青衣巷里的事情脱不了干系，自己个查去吧，说不定还能搏出一份富可敌国的财富！
把这只老虎放了出来，一个显得咱富阳县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另一个也存了借别人的手打了这只老虎的意思，说不定还能把水给搅浑咯，混乱中没准还能摸到一条大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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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琥本也不是无事生非的人，*给了笑脸也不再揪着前事不放，双方也就一直保持着这种不敌不友的状态，见了面说上几句场面上的客气话，实则这两人的心里谁也瞧不上谁。
*借着端起茶碗的动作，稳定了心神，故作气定神闲地说道：
“殷老弟请尝尝这径龙湖边梅清山上出来的茶水，可是从贡品里抖漏下来的上等货，好东西啊！”
*吹来茶末子，轻轻地抿了一口，学着老夫子的把式似模似样地品着，慢慢地问道：
“不知殷老弟今天找到哥哥所为何事？”
今天殷琥是来找*帮忙的，说出的话软了不少：
“杨老大客气，小弟这次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特来向杨老大求证件事情。”
“请说。”
*放下茶杯，稍稍地将身子前倾，做洗耳恭听状。
殷琥盯着*的眼睛，问道：
“杨老大是道上的头面人物，耳目多消息广，可否知道最近几天富阳的街面上有没有其它地面翻腾的过江龙，把主意打到咱们这边来了？”
*面色不改，没有回答殷琥的问题，反而直截了当地问道：
“殷老弟想打听的是青衣巷的事情吧？”
“杨老大不愧是富阳的龙头掌舵，听弦音而知雅意，小弟确实是为青衣巷之事而来。”
殷琥不咸不淡地奉承了几句以后，接着说道：
“吴三是我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他让人给打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总要出头为他寻个公道。富阳道上有杨老大的罩着应该不会出这种下作的小人，我想会不会是那些没有规矩的过江龙闹出的事端？”
“哈哈……”
*大笑，指着殷琥说落道：
“不愧是举人老爷的种，虽说走的是武路子，这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一股子书卷气，听着就让人舒坦！我*是个粗人，听不懂什么弦音雅意，这两天也不是只有老弟一个人来哥哥这打听事情咯！”
“噢！还有其他人来了吗？”
“马王爷啊！巡检房的马捕头，马爷！就像老弟现在这样，昨儿天刚见了亮就来了，坐的还正正就是你我现在的位子。”
*的手指点着桌子，神秘地对殷琥说道：
“老弟能够想到那更夫被打得蹊跷，成了精的马王爷如何想不到！告诉你也无妨，横竖过了今天这事儿街面上也怕是要传开了……”
*故意卖了个关系，看到殷琥的脸上露出了急切的表情，才不慌不忙地说道：
“咱富阳水土好，这几年收成也不错，打着歪主意的过江龙明里暗地少说也有十来波，但是这些人都是认钱不要命的好汉，做了一次买卖就窜到其他地界去了，除非是闹出了人命的大案，谁会去追查？”
*难得逮着机会在殷琥的面前显摆，说了一段后又停了下来，喝一口已经冷下来的茶水，才接着说：
“这些好汉认的是钱，如何会对一个穷更夫下手！”
“那杨老大的意思是？”
殷琥听出了*话里藏着话，耐心地等着他讲出些有用的消息来。
*站起身来，坐到了殷琥的身边，两人头碰着头悄声地密谈：
“这事半月前就传出来了，原本听了以后我只当是玩笑，没有在意，直到出了青衣巷这档子事儿，才觉出事情不对了。
那还是上月初了，玉芳院里来了个豪客，点名要小玉兰陪他快活几天，出手就是五十两银子，这人来路不明，我就叮嘱了小玉兰几句，让她留点心探探这人是什么来路。
老弟莫笑，做咱们这行的总能知道点隐秘的事情，江湖上还有人花钱买这些消息呢，其他人来问，谁不是银子开路！”
殷琥心生警觉，暗暗地想到：
“这*如此痛快地说出来，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吧，也许这里面还真有坑，等着人去跳呢。”
只是面上依然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认真地听*说着：
“小玉兰也是一个乖巧的妙人，寻着机会就把那人给灌醉了，原来这人不过就是一个破落户，唯一出彩地方的就是祖上出了一个在前朝皇宫里当差的先辈亲戚，当年元蒙蛮子为祸天下，为了避祸偷偷地回了家乡，身上带出来了一尊白玉观音像。
那破落户也是个败家的玩意儿，过了年以后眼瞅着日子混不下去了，转手就把这件传家的宝物当给了王家的宏盛当铺。
对，就是青衣巷那家，那王家出了正正三百两黄金收了这尊观音像！”
*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三百两黄金，在这太平盛世虽说金贱玉贵，但是也是白花花的两千四百两银子。
大明朝物产丰富，物价稳定，按照朝廷的规定一两银子兑换一千文铜子是订死了的，只是老百姓们花的多是铜子，有了银子以后想要去钱庄兑开，拿到手上的差不多只有八百多个铜子；不过金价是不停波动的，一般是1两黄金兑十两银子，只是这些年金价降了，最多兑得了八两银子，据说当年战乱的时候，要四五十两银子才能换一两黄金呢！
寻常的老百姓辛辛苦苦地干上一年也不过十两银子入账，二千四百两银子那得干二百四十年！
只怕*当初没有少算计那破落户吧！
*心虚地回避着殷琥的直视，将话从白花花的银子上岔开：
“真正的事端还不是在着个银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湖上传出了个说法，说这尊白玉观音像里面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有人说前朝宝藏，也有人说关乎天下安危的神器……
原本这样的野史传说多不胜数，谁会当真？
只是出了青衣巷这事儿以后，看来还真有人在打那宝贝的主意呢，现在已经有几路的好汉到了富阳，道上传来了消息，还有更多的人在往这边赶。
以我看啊，富阳县城接下来的几天是别想安生了，殷老弟，这些可都是亡命之徒，我劝你还是别趟这浑水了！”
“白云观音、王家、宝藏……”殷琥的嘴里喃喃自语。
一件看似简单的更夫袭击凶案的背后真的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在其他的人看来，吴三就是死在青衣巷所引起的轰动都不足以与“前朝皇宫”、“白玉观音”、“惊天秘密”这些玄之又玄的词汇相比，所有的人目光很自然地从吴三身上跳到了宏盛当铺的白玉观音上，这个时候又有谁会再去关心是谁打了吴三呢？
*很聪明，这个县城的地头蛇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压过即将到来的强龙，所以很明智地选择了置身事外，就算知道了那个天大的秘密又如何，没有命享不过是给别人做垫脚石罢了。
不过*却动起了小心思，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殷琥，你不是要找打人的凶手吗？
肯定跟青衣巷里的事情脱不了干系，自己个查去吧，说不定还能搏出一份富可敌国的财富！
把这只老虎放了出来，一个显得咱富阳县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另一个也存了借别人的手打了这只老虎的意思，说不定还能把水给搅浑咯，混乱中没准还能摸到一条大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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