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似是故人_穿越之缠丝为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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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似是故人

  第二日我们离开了平州,继续向北走。因为前几天耽误了行程,因此我们一路疾驰没有休息,连饭都是在车上替换着吃的。直到天光渐暗,幕色/降临,我们才准备找个地方过夜。只是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周只见稀疏的树木,在暮色中仿佛青黛色的剪影。幸好探路的暗卫来报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破庙,不然我们真要幕天席地在野外睡一晚了。

  暗卫提前到破庙打扫了一番,因此进到庙中时并不觉太脏乱,没有蜘蛛网、灰尘什么的。梁柱上的朱漆已斑驳不堪,一边的屋顶也已坍塌,可以看见一角墨蓝色的天空。庙里供奉的一尊泥胎塑像,也因岁月侵蚀而辨不出面目,只隐隐看出衣饰上雕刻流畅的花纹。

  云谨言让我睡在马车里,我推脱不过只能应了。为了安全起见,阿城卸了马,将马车拉到庙内停在墙根下,好在庙里地方颇为宽敞,停一辆马车也绰绰有余。

  他们几个在庙中的空地上点了一堆篝火,又将兽皮铺在火堆旁的地上准备将就一晚。

  时间尚早,大家依旧毫无睡意,我一个人在马车里待得无聊,便让阿城帮忙将马车中的檀木炕桌搬下来放到火堆旁,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一套雨过天青色的酒壶和酒盏,又用缠丝玛瑙盘盛上在平州买的蜜饯和糕点,一并放在小桌上。我随他们一起坐在兽皮上,手执酒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酒,“夜晚天寒,你们睡在地上凉气重,还是喝杯酒暖暖再睡吧。”

  燃烧的松枝清香混合着梨花白的清冽醇香飘散在庙中,让破旧的庙宇多了几分温暖的气息。火光映衬下的云谨言眉目如画,端起一杯酒笑道:“你是在什么环境中都能自娱自乐,本来我觉得今晚风餐露宿苦不堪言,如今倒有几分把酒言欢的风雅趣味。”

  莫伤喝了一杯酒,又吃了一块红枣糯米糍,咂咂嘴,“若有那日吃的火锅就更好了。”

  “这有何难。”我拍手道:“马车里有铜锅和在平州买的肉和蔬菜,把锅吊在火堆上方不就行了。”

  本来我们的晚饭就是在马车里解决的,胡乱吃了些干粮,大家都没怎么吃饱,这会儿我这么一说,他们几个都举手赞成。于是我们架起火锅,在四处漏风的破庙里吃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庙外隐隐传来交谈声,此地方圆十几里都没有村落,不知是何人会在夜晚出现在这里。云谨言召来暗卫询问,原来是一个路过的书生想到庙里宿一晚,守夜的暗卫将他拦住不让他进来。

  我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想来那个书生孤身一人也挺可怜,不禁向云谨言道:“反正庙里有的是地方,不如就让他进来吧。”

  云谨言点点头,不一会儿自庙外走进一个青衫书生,背着一个书箱,书箱上方捆着薄薄的一卷被褥。他向我们躬身一揖,“小生尹志华本要进京投奔亲友,不想在旷野中迷路,多谢诸位收留一晚。”言罢到屋角将被褥铺在地上,坐在被褥上,从书箱中掏出一个干硬馒头,默不作声地小口吃了起来。

  那个干馒头看得我都觉得噎得慌,于是拿碗盛了一碗热汤,又舀了些火锅里熟肉熟菜让阿城端给那书生。

  不一会儿书生吃完,将碗还了回来,恭敬道:“多谢姑娘。”

  我本正与阿城说笑,也没在意,伸手接过碗,扭头之际与那书生打了一个照面,一下子如五雷轰顶一般僵住,手里的碗也应声落地,在一声脆响中碎为几瓣。

  见我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书生满面通红,迟疑问道:“姑娘你……”

  云谨言赶紧握住我的手仔细查看,“没有划伤手吧!”

  我失魂落魄地抽出我的手,感觉整个人跟梦游一般,喃喃道:“我没事儿。”

  仍忍不住盯着那书生看。太像了,若不是他头上的文士巾和身上的石青色长袍,我简直就会认为我看到的是大学校园里的林越。一样温润的眉眼,满身的书卷气,文质彬彬又意气风发。我忽然有种错觉,这个人才是跟我一起穿到古代的林越,而不是太子府里的叶澜修。

  云谨言撞撞我的肩膀,凑到我耳边小声道:“你都眼冒桃花了,小心口水要流出来了。”

  我猛地回过神来,抑制不住地心如擂鼓,忍不住问那书生,“你,你认识我吗?”说完又觉得不对,慌乱改口,“不是,我是想问,你认识杜蘅吗?”

  那书生一脸疑惑,仔细看了看我,摇头道:“小生从未见过姑娘,也不认识杜蘅。”复又一揖“多谢姑娘一碗热汤之恩。”说完赶紧回到角落里,大概觉得我古怪不正常吧。

  莫伤伸手过来,“来来来,我给你把把脉,难不成犯了痴症?”

  我甩掉他的手指,“你才花痴呢!”

  莫伤悻悻地缩回手,“那你干什么盯着那书生,恨不得给人家看出两个窟窿来!”

  云谨言适时地从铜锅中给我加了一块儿豆腐,“快吃吧,即便那书生秀色可餐,可毕竟不解饱。”

  我怏怏地将豆腐放在嘴里,食不知味地嚼着,这才意识到他们两个在调侃我,“谁看他当饭吃了?他只是很像我的……一个故人罢了。”

  “那他是你的那位故人吗?”云谨言貌似不经意地问。

  我摇摇头,“不是。”用筷子哗啦着锅里的肉片,却再也没了食欲。

  晚上躺在马车里的软塌上,我睁着眼睛看着雕着岁寒三友的红木车顶,虽然颠簸了一天身体很是乏累,却久久不能入睡,一闭眼就看到林越的脸和叶澜修的脸重叠交错,我忽然无比痛恨这场穿越,它不但让我的爱人换了一个躯壳,还丢掉了那颗爱我的心,让我的爱人最终变成了陌路。

  我想到假死那晚在水榭花坞看到叶澜修神色绝望地抱着那个跟杜蘅颇有几分相像的舞姬,那一幕促使我最终下定决心离开太子府,离开叶澜修。而此刻我有些理解他当时的心境,曾经的爱人已经换了一副身体和容貌,而珍藏在心底的记忆却依旧迷恋着那人旧时的容颜。就像我刚才看到那个姓尹的书生一样,天地间仿佛有一道光束,从这个时空投影到我熟悉的过往。那一刻我的灵魂仿佛脱离了我的身体,随着那道光回到了我心心念念的地方,而我的林越依旧是那个爱我的林越,在光束的那头向我微笑。

  我不知自己何时睡着,只是觉得睡得极不安稳,好像刚闭了会儿眼睛,就听见阿城在马车外轻声唤我,“姐姐,该起了,咱们要尽快赶路,不然晚上又要睡在野地里了。”

  我赶忙爬起来,简单地洗漱一番,梳了梳头发,只用一根银色的缎带扎了个马尾就下了马车。阿城已在炕桌上摆上了早饭,几样点心并几个清淡的小菜。铜锅里熬着火腿竹笋粥,香味随着锅里咕嘟咕嘟的气泡逸了出来,能在野外吃上如此丰盛的早餐,还是让人感觉挺幸福的。

  莫伤看了我一眼啧啧称奇,“没睡好吗?这一对黑眼圈!当年我在蜀地一带的山上采药时曾见过一种白熊兽,脸上一对硕大的黑眼圈与你此刻的样子颇为神似。”

  我默默地拿起一块芙蓉糕塞到他嘴里。

  阿城帮我盛了一碗粥,不无担忧道:“姐姐气色不好,是不是昨日累到了。”

  我接过粥碗,勉强笑道:“又不是纸糊的,哪里就累到了。不过是昨晚有点儿失眠而已。”嘴里说着,仍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看向角落,发现那个姓尹的书生也已经起来了,正背对着我们整理书箱。

  我调回目光看向手里的粥碗,却感觉到一旁的云谨言正不动声色地观察我。我佯装不知,用调羹搅动着碗里的粥。

  阿城和莫伤吃完了开始收拾东西,只剩下我和云谨言。我放下粥碗拿起一块鹅油叉烧卷,掰下一块放在嘴里。云谨言忽然凑近我,若有所思地问:“林越是谁?”

  “什么?”我一惊噎到,云谨言忙拍我后背,又倒了碗水给我,我喝了水才顺过气来。

  感到云谨言依旧看着我,我低头小声道:“一个故人。”我继续小口吃着叉烧卷,含糊不清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你昨天晚上一直叫这个名字。”云谨言懒洋洋道。

  “你偷听!”心底不可示人的伤口被揭开让我恼羞成怒,同时我又隐隐担心他会发现我和叶澜修穿越的秘密。

  云谨言斜了我一眼,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咚”地一声按在他的胸口上。

  掌心下是温热又坚韧的触感,我红着脸想抽出自己的手,“你放开,我可不稀罕摸你。”

  云谨言哼了一声扔开我的手,“爷还没这么无聊,半夜不睡觉去窥视你。是我被心口处的疼痛痛醒了,才去马车那里看看是不是你又连累我倒霉。结果看到你在睡梦中哭个不停,还一直叫‘林越’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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