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 罪孽的真相
由于蒙面僧人和方观云同时被捕入狱，贾大人择一日在不同时间审了他们两人，案件的导向结果最终依旧是方观云，蒙面僧人没有承认一件任何关于杀人解尸的事情，只是点头默认劫法场而已。
贾大人搞得焦头烂额，明面上已经追回先前判决的案宗，要是没有推翻前结果，他的乌纱帽照样不保！他又气又急地退了堂。
宁仲青没奈法，又拜托白兄让其妹出马。
白彩云早就知道，蒙面僧人肯定不会承认的，他与方观云之间必然是达成了某种约定，导致方观云用尽一切力气把所有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所以，她就必须去破解他们之间的这个秘密约定。
宁仲青带她来到监牢。
这里是个铁狱铜笼，冰冷无情的地方。关押了许多杀人犯、待处决的一干犯人，光线阴暗，腐臭霉湿。
被捉住的蒙面僧人与方观云关在不同的地方，方便大人们提审。
白彩云决定先去审审方观云。
衙役把她带到一处牢房前，打开木栅栏。“白小姐，这里便是了，我在外面等候，如果有什么危险，请叫我。”衙役很有礼地告退。
白彩云道了谢，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心月心惊胆战地都站在门外看着他们。
她面前的方观云坐在满是杂乱干草的席台上，盘膝而坐，合掌坐禅。方观云似乎感觉到了有人走近，睁开双眼。他身上的枷锁虽去除，但是铁链仍在。他每动一下，铁链就剐蹭一下他的皮肤。
他在此处关了那么久，手臂上的皮肤已经出现了好几处红痕。
“阿弥陀佛，白小姐。”
白彩云有些惊奇：“你认识我？”
“白小姐大名岂敢不识？”
“我竟这么出名，深居古寺的你都知道？”
“我本是染衣之士，凡事并不奢求，清心寡欲，两耳不闻世事。可我还是在诸多香客口中听说了你的事情。此事，我最不希望插手的人就是你，可你却……罢了罢了。”方观云似乎有些无奈。
“哦，这么说，你是怪我咯？”白彩云双手一摊。
“呵呵。”方观云失笑，“岂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我们做了那样的事，终有一天都会被发现的，只是早晚而已。”
白彩云坐在他对面的杌子上，望着他：“那你说吧，做了‘哪样’的事？”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诶，我们知道是我们知道，你自己说的，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你想知道什么事？”
“说我们不知道的事儿，提醒你一句，千万别想着再去庇护任何人，你要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的含义。”
“也是，那好吧……我便说说我这一生唯一动手害过的人吧。”
“方太老爷？”
“是……没错、就是那个、那个老怪物！我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地狱，遭受七十二酷刑，永世不得超生！”方观云一提这人，浑身都在颤抖。
他说完这些又觉得好像和他所修行的佛法淡定超脱行径有些言行相悖，他立马平息自己的怒气，重新用平静的语气道：“所以，我在他的药里，把某种药加强了三倍。本来是可以救命的药，一旦药性加强，就变成了要人性命的毒药。”
“水能覆舟，药能杀人。”白彩云道。
“他是个禽兽！”
“愿闻其详。”
“当初就是他说我不是方家的孩子，是他怂恿父亲执意要赶我离开方府。但是，也是他那天晚上来到我的房间告诉我，只要愿意成为他的小狗，便可以活下去，继续留在方府。
于是，我出卖了自己的尊严与肉体，只是为了活下去啊……”
“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要杀死他的冲动？”
“其实，说来真是可笑可悲……呵呵呵……”方观云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连笑容都透漏着伤悲，“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亲身父亲是谁。那天他告诉我，他知道我的亲身父亲是谁。我很开心，因为我终于可以找到一个逃离这里的希望。每当我被他折磨地死去活来的时候，都是这个亲身父亲的信念一直支持着我。直到，他亲身捏碎了我的这个希望。他说，他已经死了，被他杀死了，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方观云青筋暴起，白彩云甚至感觉到他全身颤栗。
“在他眼里，我们命贱如草芥，凭什么？直到后来我在街上找到了他，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告诉我一个办法可以不动声色地杀死那个老怪物，我照做了。没过多久，那个老怪物果然就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方观云说完长长呼了一口气，又举起手掌虔诚低头似乎在寻求佛祖的原谅。
“那好，我们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他是谁？”
“他是我的弟弟，入了我佛门，法号无心。”方观云放下了心中的杂念，静坐在草席上，“他是母亲的第二个儿子，在我没找到他之前，一直都是四处流浪，不幸成为市井无赖。我想，你应该见过他了吧。他是不是很‘吓人’？”
“你是怎么肯定他是你弟弟？”
“因为母亲临死前曾告诉过我一个秘密，她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是我的亲弟弟，拜托我找到。唯一的辨认点便是，他的左眼天生失明，左脸一片伤痕，那是产婆不小心用剪刀刮得，因为……”
白彩云一笑打断他：“我猜是你母亲想要杀死他，被产婆救下的吧？”
“你……”方观云瞳孔收紧，惊诧地望着白彩云。
白彩云似乎猜到了他母亲当时的情景：“你母亲当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毕竟他可是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就如你一样……”
“不！不准这么说我娘，你有什么资格说她！她一辈子受了那么多苦，为了我忍辱负重在方府苟延残喘。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能帮娘找到弟弟，是她的夙愿。自从把弟弟抛弃在外，她一直都活在悔恨里，度日如年，你知道什么……”白彩云似乎触到方观云的逆鳞了。
她顿了顿笑笑站起身：“好了，我要问的问题，问完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方观云有意无意地伸出手：“且慢，你们会把我弟弟怎么样？”
白彩云天真无邪地露出笑容：“你应该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是啊，是这样的……所以，这一切，就让我还吧，当是我补偿他的流浪吧。”他喃喃自语，软软地耷下手臂，陷入死寂。
白彩云走出牢房，闭上眼叹气，这方观云的一生也是悲哀。可是纵观每个人的一生，何其不悲哀？
心月见白彩云出来，连忙上前去询问：“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走吧，去看望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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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云早就知道，蒙面僧人肯定不会承认的，他与方观云之间必然是达成了某种约定，导致方观云用尽一切力气把所有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所以，她就必须去破解他们之间的这个秘密约定。
宁仲青带她来到监牢。
这里是个铁狱铜笼，冰冷无情的地方。关押了许多杀人犯、待处决的一干犯人，光线阴暗，腐臭霉湿。
被捉住的蒙面僧人与方观云关在不同的地方，方便大人们提审。
白彩云决定先去审审方观云。
衙役把她带到一处牢房前，打开木栅栏。“白小姐，这里便是了，我在外面等候，如果有什么危险，请叫我。”衙役很有礼地告退。
白彩云道了谢，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心月心惊胆战地都站在门外看着他们。
她面前的方观云坐在满是杂乱干草的席台上，盘膝而坐，合掌坐禅。方观云似乎感觉到了有人走近，睁开双眼。他身上的枷锁虽去除，但是铁链仍在。他每动一下，铁链就剐蹭一下他的皮肤。
他在此处关了那么久，手臂上的皮肤已经出现了好几处红痕。
“阿弥陀佛，白小姐。”
白彩云有些惊奇：“你认识我？”
“白小姐大名岂敢不识？”
“我竟这么出名，深居古寺的你都知道？”
“我本是染衣之士，凡事并不奢求，清心寡欲，两耳不闻世事。可我还是在诸多香客口中听说了你的事情。此事，我最不希望插手的人就是你，可你却……罢了罢了。”方观云似乎有些无奈。
“哦，这么说，你是怪我咯？”白彩云双手一摊。
“呵呵。”方观云失笑，“岂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我们做了那样的事，终有一天都会被发现的，只是早晚而已。”
白彩云坐在他对面的杌子上，望着他：“那你说吧，做了‘哪样’的事？”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诶，我们知道是我们知道，你自己说的，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你想知道什么事？”
“说我们不知道的事儿，提醒你一句，千万别想着再去庇护任何人，你要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的含义。”
“也是，那好吧……我便说说我这一生唯一动手害过的人吧。”
“方太老爷？”
“是……没错、就是那个、那个老怪物！我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地狱，遭受七十二酷刑，永世不得超生！”方观云一提这人，浑身都在颤抖。
他说完这些又觉得好像和他所修行的佛法淡定超脱行径有些言行相悖，他立马平息自己的怒气，重新用平静的语气道：“所以，我在他的药里，把某种药加强了三倍。本来是可以救命的药，一旦药性加强，就变成了要人性命的毒药。”
“水能覆舟，药能杀人。”白彩云道。
“他是个禽兽！”
“愿闻其详。”
“当初就是他说我不是方家的孩子，是他怂恿父亲执意要赶我离开方府。但是，也是他那天晚上来到我的房间告诉我，只要愿意成为他的小狗，便可以活下去，继续留在方府。
于是，我出卖了自己的尊严与肉体，只是为了活下去啊……”
“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要杀死他的冲动？”
“其实，说来真是可笑可悲……呵呵呵……”方观云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连笑容都透漏着伤悲，“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亲身父亲是谁。那天他告诉我，他知道我的亲身父亲是谁。我很开心，因为我终于可以找到一个逃离这里的希望。每当我被他折磨地死去活来的时候，都是这个亲身父亲的信念一直支持着我。直到，他亲身捏碎了我的这个希望。他说，他已经死了，被他杀死了，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方观云青筋暴起，白彩云甚至感觉到他全身颤栗。
“在他眼里，我们命贱如草芥，凭什么？直到后来我在街上找到了他，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告诉我一个办法可以不动声色地杀死那个老怪物，我照做了。没过多久，那个老怪物果然就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方观云说完长长呼了一口气，又举起手掌虔诚低头似乎在寻求佛祖的原谅。
“那好，我们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他是谁？”
“他是我的弟弟，入了我佛门，法号无心。”方观云放下了心中的杂念，静坐在草席上，“他是母亲的第二个儿子，在我没找到他之前，一直都是四处流浪，不幸成为市井无赖。我想，你应该见过他了吧。他是不是很‘吓人’？”
“你是怎么肯定他是你弟弟？”
“因为母亲临死前曾告诉过我一个秘密，她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是我的亲弟弟，拜托我找到。唯一的辨认点便是，他的左眼天生失明，左脸一片伤痕，那是产婆不小心用剪刀刮得，因为……”
白彩云一笑打断他：“我猜是你母亲想要杀死他，被产婆救下的吧？”
“你……”方观云瞳孔收紧，惊诧地望着白彩云。
白彩云似乎猜到了他母亲当时的情景：“你母亲当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毕竟他可是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就如你一样……”
“不！不准这么说我娘，你有什么资格说她！她一辈子受了那么多苦，为了我忍辱负重在方府苟延残喘。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能帮娘找到弟弟，是她的夙愿。自从把弟弟抛弃在外，她一直都活在悔恨里，度日如年，你知道什么……”白彩云似乎触到方观云的逆鳞了。
她顿了顿笑笑站起身：“好了，我要问的问题，问完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方观云有意无意地伸出手：“且慢，你们会把我弟弟怎么样？”
白彩云天真无邪地露出笑容：“你应该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是啊，是这样的……所以，这一切，就让我还吧，当是我补偿他的流浪吧。”他喃喃自语，软软地耷下手臂，陷入死寂。
白彩云走出牢房，闭上眼叹气，这方观云的一生也是悲哀。可是纵观每个人的一生，何其不悲哀？
心月见白彩云出来，连忙上前去询问：“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走吧，去看望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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