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六 清风舞者
心月伺候白彩云，也瞧出近日来她的消瘦与郁郁寡欢，连忙上前道：“小姐，我听说府里面请了京城里面比较有名的红梅圃教坊，来白府歌舞作乐哩！”
白彩云疑惑，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哦？”
心月为其梳妆，看着铜镜里面的白彩云解释道：“还不是前阵子大夫人心悸的老毛病又犯了，大夫说让大夫人可以看看舞乐什么的，舒缓心情。这不，大夫人这就开始张罗起了。”
“大娘叫来的？”
“倒也不是，好像是三夫人打听了这教坊正在京城里面为城里的贵妇们专门歌舞作乐解闷的，三夫人给大夫人建议来着，结果大夫人二话没说便让三夫人叫来了。”
“何时来的？”
“也是昨日才来的，奴婢今晨路过玉笙居才听说有这档子事儿呢，要我说这也是好事，小姐也可以趁机去看看，解解闷。”
“那她们什么开始？”
“应该是戌时吧，那会正好暑热消退，就在大夫人院子里搭台子，那儿也宽敞，小姐吃罢晚饭便可以去瞧瞧。”
“嗯，倒也是。”
于是乎，白彩云这一天清晨便开始期望到夜晚来。
要说丝竹舞乐，宣朝的舞乐极其兴盛，其中最著名的是《大面》《钵头》和《踏谣娘》，并称为宣朝的三大舞乐。
这天好不容易捱到了晚饭后，白彩云携着心月踏着欢快的小步子来到了翠云轩。台下仆役们还在抬桌椅板凳，丫鬟们也正在准备瓜果糕点，以备夫人小姐们食用。
白彩云一开始便和纪氏说了这个事儿，本想让娘也来看看戏，舒缓一下心情，奈何娘不喜欢吵闹，于是就让白彩云一个人去听听看，解解闷，她还是喜欢独自一人在屋中秉烛看书。
这下，白彩云只好带着心月来看了，她来到院中择了一处位置坐定，左右环顾一番这才发现五妹六妹也来了，她们身边坐着魏氏，想来五娘也觉得府中日子苦闷，带着俩人来解解闷罢了。
等候了须臾，台上闲杂人等俱退了下去，鼓点渐渐响起。
大娘姗姗来迟，坐在了前排。白彩云一边吃着身侧小案上的瓜子点心，一边耐着性子望着台上。
片刻曲乐高昂起来，只见台上一女子徐徐走出。
她穿着多彩的羽毛衣，拖着闪光花纹的白裙衣，伴着音乐的节奏，缓缓起舞，舞姿轻盈，飘逸如仙。
慢慢节奏急促，舞姿激扬。
随着曲子的或激或退，女子轻启歌喉，歌声直达天籁。声音清新悦耳，舞姿轻盈优美。
白彩云可是惊叹极了，舞曲最后一个停顿，女子像鸾凤飞舞后立即收起了翅翼一样，在鹤鸣般的“长引声”中结束。
“真美。”白彩云由心称赞。
如清风拂面，如九天谪仙，就差一朵祥云载在脚下了。
这首《霓裳羽衣曲》，将历史上绝美的玉环之媚、舞姿轻盈表现得淋漓尽致，使得白彩云忍不住惊叹。
舞伎退下，接下来便是一些寻常舞乐，不足为奇。白彩云倒无心观赏，一心想要结识适才跳舞的女子。
她对着心月一招招手，俩人悄悄地退出了观看的席位，朝着台子后面舞伎乐工休息的屋子走去。
还在屋子外，白彩云便已经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胭脂香粉的味道，浓艳扑鼻，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心月关心道：“小姐，你没事吧？”
白彩云摆摆手：“没事，你去敲门。”
心月遂上前去轻敲了三下，屋内幽幽传出一个声音：“请进。”
俩人这才推开门走进去，一进去，俩人便看见一妙龄女子的背影，她正坐在镜前卸下钗环。
“请问……”
白彩云正欲开口询问，那女子便转过身来，看了看她们，白彩云在看到那女子咽喉处的喉结时，硬生生把“姐姐”两字吞进了口中，佯装静定，问道，“……适才那舞可是你所跳？”
“正是，不知二位有何事？”
“这位姑娘，我家小姐见你舞跳得不错，想与你结识一番。”心月快人快语。
哪知镜前的他笑了笑：“姑娘？呵呵，我是男子，小姐莫认错了。”
心月皱眉惊诧不已：“什么……男子？”
白彩云拍了拍心月的肩膀，“那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我姓柳，单名一个吟字。”他淡淡道。
“我是本府的四小姐，姓白，名彩云。”白彩云拱手自我介绍。
一侧的心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女子竟然是男子扮的，天呐，她玄幻了。白彩云拍了拍她，“好了，心月，你去门口守着，我有几句话想与柳公子相谈。”
心月木木地点点头：“好的小姐。”
待得丫鬟离去，白彩云这才坐在柳吟的对面说道：“今日瞧见公子跳此舞，甚是惊艳，欲与公子结识一番，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柳吟一边卸妆一边笑道：“柳吟仅仅只是一卑贱的舞伎罢了，怎可谈与小姐结识？小姐有何不懂的、想学的随时来问我便好了，柳吟随时恭候。”
“那可就太好了，我住在林菀院，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也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柳吟点点头。
待得白彩云站起身，这才注意到他已经卸完了妆，只见他俊美的脸上生了一双极好看的丹凤眼，卷曲的金黄色的发丝，薄唇皓齿。真是与女子一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再看他纤细的双手，指节分明，雪白手腕间套着一对碧绿的手镯，越发衬托的他消瘦美感风姿清秀。
“那我告辞了。”白彩云拱手。
“小姐慢走。”柳吟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不趋炎附势，不嫌弃厌恶，白彩云也把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性格。
她走出屋子，见心月还站在门口，遂上前去：“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小姐，你和那位……说什么了呀？”心月差一点又想说姑娘了，在她的意识里这位明明长的这么好看，怎么会是男子呢？
“无非是想让他教我一些舞技罢了。”
“可是他……”
“好了，别可是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心月啊，你一定要记住，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心月点点头。
俩人从大夫人处要了灯笼，便自回了院子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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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彩云疑惑，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哦？”
心月为其梳妆，看着铜镜里面的白彩云解释道：“还不是前阵子大夫人心悸的老毛病又犯了，大夫说让大夫人可以看看舞乐什么的，舒缓心情。这不，大夫人这就开始张罗起了。”
“大娘叫来的？”
“倒也不是，好像是三夫人打听了这教坊正在京城里面为城里的贵妇们专门歌舞作乐解闷的，三夫人给大夫人建议来着，结果大夫人二话没说便让三夫人叫来了。”
“何时来的？”
“也是昨日才来的，奴婢今晨路过玉笙居才听说有这档子事儿呢，要我说这也是好事，小姐也可以趁机去看看，解解闷。”
“那她们什么开始？”
“应该是戌时吧，那会正好暑热消退，就在大夫人院子里搭台子，那儿也宽敞，小姐吃罢晚饭便可以去瞧瞧。”
“嗯，倒也是。”
于是乎，白彩云这一天清晨便开始期望到夜晚来。
要说丝竹舞乐，宣朝的舞乐极其兴盛，其中最著名的是《大面》《钵头》和《踏谣娘》，并称为宣朝的三大舞乐。
这天好不容易捱到了晚饭后，白彩云携着心月踏着欢快的小步子来到了翠云轩。台下仆役们还在抬桌椅板凳，丫鬟们也正在准备瓜果糕点，以备夫人小姐们食用。
白彩云一开始便和纪氏说了这个事儿，本想让娘也来看看戏，舒缓一下心情，奈何娘不喜欢吵闹，于是就让白彩云一个人去听听看，解解闷，她还是喜欢独自一人在屋中秉烛看书。
这下，白彩云只好带着心月来看了，她来到院中择了一处位置坐定，左右环顾一番这才发现五妹六妹也来了，她们身边坐着魏氏，想来五娘也觉得府中日子苦闷，带着俩人来解解闷罢了。
等候了须臾，台上闲杂人等俱退了下去，鼓点渐渐响起。
大娘姗姗来迟，坐在了前排。白彩云一边吃着身侧小案上的瓜子点心，一边耐着性子望着台上。
片刻曲乐高昂起来，只见台上一女子徐徐走出。
她穿着多彩的羽毛衣，拖着闪光花纹的白裙衣，伴着音乐的节奏，缓缓起舞，舞姿轻盈，飘逸如仙。
慢慢节奏急促，舞姿激扬。
随着曲子的或激或退，女子轻启歌喉，歌声直达天籁。声音清新悦耳，舞姿轻盈优美。
白彩云可是惊叹极了，舞曲最后一个停顿，女子像鸾凤飞舞后立即收起了翅翼一样，在鹤鸣般的“长引声”中结束。
“真美。”白彩云由心称赞。
如清风拂面，如九天谪仙，就差一朵祥云载在脚下了。
这首《霓裳羽衣曲》，将历史上绝美的玉环之媚、舞姿轻盈表现得淋漓尽致，使得白彩云忍不住惊叹。
舞伎退下，接下来便是一些寻常舞乐，不足为奇。白彩云倒无心观赏，一心想要结识适才跳舞的女子。
她对着心月一招招手，俩人悄悄地退出了观看的席位，朝着台子后面舞伎乐工休息的屋子走去。
还在屋子外，白彩云便已经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胭脂香粉的味道，浓艳扑鼻，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心月关心道：“小姐，你没事吧？”
白彩云摆摆手：“没事，你去敲门。”
心月遂上前去轻敲了三下，屋内幽幽传出一个声音：“请进。”
俩人这才推开门走进去，一进去，俩人便看见一妙龄女子的背影，她正坐在镜前卸下钗环。
“请问……”
白彩云正欲开口询问，那女子便转过身来，看了看她们，白彩云在看到那女子咽喉处的喉结时，硬生生把“姐姐”两字吞进了口中，佯装静定，问道，“……适才那舞可是你所跳？”
“正是，不知二位有何事？”
“这位姑娘，我家小姐见你舞跳得不错，想与你结识一番。”心月快人快语。
哪知镜前的他笑了笑：“姑娘？呵呵，我是男子，小姐莫认错了。”
心月皱眉惊诧不已：“什么……男子？”
白彩云拍了拍心月的肩膀，“那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我姓柳，单名一个吟字。”他淡淡道。
“我是本府的四小姐，姓白，名彩云。”白彩云拱手自我介绍。
一侧的心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女子竟然是男子扮的，天呐，她玄幻了。白彩云拍了拍她，“好了，心月，你去门口守着，我有几句话想与柳公子相谈。”
心月木木地点点头：“好的小姐。”
待得丫鬟离去，白彩云这才坐在柳吟的对面说道：“今日瞧见公子跳此舞，甚是惊艳，欲与公子结识一番，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柳吟一边卸妆一边笑道：“柳吟仅仅只是一卑贱的舞伎罢了，怎可谈与小姐结识？小姐有何不懂的、想学的随时来问我便好了，柳吟随时恭候。”
“那可就太好了，我住在林菀院，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也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柳吟点点头。
待得白彩云站起身，这才注意到他已经卸完了妆，只见他俊美的脸上生了一双极好看的丹凤眼，卷曲的金黄色的发丝，薄唇皓齿。真是与女子一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再看他纤细的双手，指节分明，雪白手腕间套着一对碧绿的手镯，越发衬托的他消瘦美感风姿清秀。
“那我告辞了。”白彩云拱手。
“小姐慢走。”柳吟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不趋炎附势，不嫌弃厌恶，白彩云也把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性格。
她走出屋子，见心月还站在门口，遂上前去：“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小姐，你和那位……说什么了呀？”心月差一点又想说姑娘了，在她的意识里这位明明长的这么好看，怎么会是男子呢？
“无非是想让他教我一些舞技罢了。”
“可是他……”
“好了，别可是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心月啊，你一定要记住，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心月点点头。
俩人从大夫人处要了灯笼，便自回了院子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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