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睁眼！
今夜的雪前所未有的大，而且已经很晚了，再加上还有一部分心情烦躁的原因，本来送古寂回家的叶小怜决定在他家里留宿一晚。
……反正家里也没人关心她会不会回去。
房间里很快便亮起略显昏黄的灯光。
古寂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主动提出留宿的叶小怜有些不自在，坐在桌子前一个劲的捏着方便面，让古寂一阵好笑。
“你笑什么？”叶小怜不满的看向他。
“再这样下去方便面都要被捏成面粉了，哪还有人会吃。”
“谁说没人吃？我就喜欢这样吃！”
叶小怜眉毛一横，拆开袋子便把方便面往嘴里倒，腮帮子鼓鼓的，她瞪着眼睛，嚼着嚼着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古寂想起小怜姐脸上的伤，说道，“先把医院的药敷上吧。”
叶小怜倒也没有逞强，很快便给自己涂了药。她之前挨的那一巴掌很重，半张脸都肿了，要不是古寂看不见，她说什么都不会留在这里丢脸。
古寂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小怜姐，那个张子源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叶小怜欲言又止，然而面对古寂的接连追问，她又不忍心不回答，只好把下午事件的经过说了出来。
——不过她并没有提及那个和张子源在一起的女孩。
古寂沉默片刻，皱眉道：“不对，小怜姐，你有事瞒着我。”
“哪……哪有瞒着你……”
叶小怜并不擅长对古寂说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和张子源又不认识，他没事为什么找你麻烦？”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我们其实认识的，还有一些旧恩怨。”
“什么恩怨？”
“啊？哦，我们以前吵过架……”
“吵什么？”
“就一些小矛盾……”
“什么矛盾？”
“就……哎呀你别问了！”
叶小怜编不下去了，神色黯然道，“总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
古寂听出了她言语中的抗拒，也不勉强，轻叹道：“那好，我不问了。”
他的神色看上去有些落寞。
叶小怜见状一愣，顿时觉得于心不忍，正思索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却听古寂继续说道：“那这件事我就先不追究了。”
“啊？好……”
下一秒，叶小怜眉头一挑，心虚道，“等等……什么叫这件事不追究？”
“因为你还有别的事瞒着我。”
“谁说的！”
古寂认真道：“小怜姐，就算你有事瞒着我也没关系，因为我也有些事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希望以后如果哪天你需要我帮忙了，可以来告诉我。”
“呸！我才不需要你帮忙呢，你需要我还差不多！”
叶小怜别过头去，把半张脸缩进围巾里，嘟囔道，“你的饭做得那么难吃，没有我肯定得饿死……”
她倒是没有胡说，古寂的确毫无做饭的天赋，这也是她坚决不让这家伙做饭的另一个原因。
古寂笑道：“我要饿死肯定会把小怜姐抓回来给我做饭吃的，但你有事也得告诉我，怎么样？”
房间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什么跟什么嘛，抓我给你做饭吃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分明怎么都是我吃亏……”
半晌，叶小怜偷偷抹了抹眼角，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哎呀，好了好了，以后会告诉你的，真是的！”
下一秒，她话音一转，“不过你这小子……刚刚是说过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对吧？好啊，你居然还敢瞒我！”
叶小怜语气凶狠，当即勒令古寂坐下，就要施以扯耳朵大刑，然而就在这时，她看见古寂的神色变化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恢复正常，但她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连忙紧张道：“你怎么了古寂，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就是今天太累了。”
古寂笑了笑，神色如常，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刚刚的那一幕仿佛错觉。
但叶小怜却不相信，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对方好几遍，严厉道：“真的吗？你可不许骗我。”
“真的没什么事，应该是今天消耗太多体力了，突然感觉很累。”
想到古寂犹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情景，叶小怜的表情柔和了几分：“那就早点休息吧，快十二点了，已经很晚了。”
古寂点点头，突然问道：“对了，小怜姐睡哪里？”
屋里只有一张床，不过他倒是可以打地铺。
“当然是睡床了。”
顿了顿，叶小怜得意洋洋道，“你家里可是还有一张床的，你不知道吧？”
古寂一愣，这他还真不知道。
叶小怜双手环胸：“你的床还是我帮你买的呢，当时搞活动附赠了一张可折叠的单人床，平时用不上，今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铺上被子就能睡！”
很快，古寂耳边传来一阵拖拽的声音，小怜姐似乎真的捣鼓起了什么可折叠单人床，他迟疑片刻，说道：“那小怜姐，让我睡单人床好了，你睡我的，那个比较暖和。”
叶小怜脸色一红：“说什么蠢话，我才不睡你的床呢，我就喜欢单人床！”
古寂心中狐疑，小怜姐该不会是在骗他吧？莫非打算偷偷打地铺？
不行，那样岂不是会着凉！
“那你让我摸摸那张床……”
“不行！”叶小怜大喝一声。
“为什么不行？小怜姐，你说了不会骗我的。”
“谁骗你了，我才不会委屈自己呢，这就是一张床！”
“什么床？”
叶小怜一怔，面色羞恼，气急败坏道：“总……总之就是床！”
她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古寂这是一张儿童床……
在她的一番保证加威胁下，古寂终于满腹疑惑的躺到了床上，而叶小怜则是在小床上铺上了厚厚的被子，之后才关了灯。
而就在房间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古寂藏在黑暗中的表情陡然变得扭曲，被子下的身躯开始颤抖，一股难言的痛苦席卷至全身，他极力忍受着，以免引起小怜姐的注意。
这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疼痛，他从之前就在忍受，仿佛有人用淬热的针刺入了他的每一块骨头，以至于他此刻的身体都有些僵硬。
如果任由这种疼痛持续下去，他的身体只怕会陷入瘫痪，从此成为废人！
“为什么会这样？”
身体的痛苦无法影响古寂思考，他这三年来虽然无法修行，但身体一直都很好，在医院中也体检过多次，不可能突然出问题。
那么问题一定出现在他最近遇到的人或事上——
难道是因为今晚的那位无名神明？
应该不是，那家伙似乎喜欢直接把人往死里弄，估计不会这样做，不过还是有可能……
古寂思绪急转——所以说问题出自他最近得罪的某个人？
夏日元？
不对，他们俩又没有太大的冲突，对方毒哑他还说得过去，没必要让他成为废人。
那个看不见的第六人？
可能性应该不大……那家伙想搞自己昨天就可以动手了，没必要等到今天，况且他也没听见多余的脚步声。
医院那个保安？又或者张子源？
不对，这种程度的力量运用，他们只怕还没这个能力……
那么……张子源的父亲，那个不曾露面的医院院长？
亦或者说……那位副院长？
就在这时，古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在他离开医院前，韩曳影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时候对方的手指似乎有节奏的动了动，不过他当时并没有太当一回事，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才察觉到古怪。
太大意了——
那家伙一直表现得没有敌意，而且他根本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下出手！
下楼的途中干古寂听胡威介绍过韩曳影，据说他是一名骨科专精的医师，能够在不借助仪器的情况下得知一个人每块骨头的位置，如有必要，他的一双手甚至可以变得跟手术刀一般锋利，更是精通人体穴位的分布。
因此除了医师之外，他还是一名拥有强大战斗能力的神遗者。
想到这里，古寂已经基本确认了出手的就是韩曳影，只可惜即便知道了也无济于事，韩曳影只怕是中阶的神遗者，他对这股肆虐在身体里的力量没有任何办法。
对方就像是提前在他体内植入了一个定时炸弹，到了指定的时间就会爆炸，除非是同样等阶的超凡者出手，否则只怕无法抹除这股力量。
这也是古寂隐瞒叶小怜的原因——对方现在帮不了自己，说出来只会徒添担心，而且已经来不及了，否则他绝对不会犹豫，会立马让对方送自己去医院。
在剧烈的疼痛中，古寂的骨骼和经脉寸寸崩解，偏偏这种崩解极有分寸的避开了他的手脚和要害等部位，似乎经过了精密的计算。
“果然是想废了我。”
身体的疼痛加上心中的绝望，这对任何人都是一种酷刑——然而对古寂而言却并非如此。
他能够解析神明，倒是不怕身体废掉，未来大可以走精神方向的神遗者道路，只是这条路会比他原先计划的要曲折不少，因为这样的神明应该不太好找。
而且他还有一张机械图纸，实在不行还有机械师的道路可以走，总有一天可以让韩曳影偿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古寂的思绪忽然一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下来。
他的眼睛中不断涌入热流，意识海内的石像疯狂颤动，使得海面掀起波涛，周围的雾气四散凝聚，不断钻入海面，再钻入他的身体。
窗外猛地闪过一道刺眼的电光，古寂眼前隐隐有白光闪过。
白光？
他失明太久，眼前只有黑暗，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白光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是吗，三天时间到了，我复明了。”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闪过一排熟悉的冰冷文字。
“主眼已恢复，你已掌握【窥神之眼】。”
“【窥神之眼】，目光所及之处，凡神明者无所遁形——你已获得拆解、拼接、吸收、容纳神明解析物之能。”
“你可查看【古衍锻体术】残篇、【古研机械图纸】简章。”
“你可获取【？？？】的模糊注视的部分相关情报。”
“你可听闻那个不完整的秘密。”
“你可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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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很快便亮起略显昏黄的灯光。
古寂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主动提出留宿的叶小怜有些不自在，坐在桌子前一个劲的捏着方便面，让古寂一阵好笑。
“你笑什么？”叶小怜不满的看向他。
“再这样下去方便面都要被捏成面粉了，哪还有人会吃。”
“谁说没人吃？我就喜欢这样吃！”
叶小怜眉毛一横，拆开袋子便把方便面往嘴里倒，腮帮子鼓鼓的，她瞪着眼睛，嚼着嚼着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古寂想起小怜姐脸上的伤，说道，“先把医院的药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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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怜欲言又止，然而面对古寂的接连追问，她又不忍心不回答，只好把下午事件的经过说了出来。
——不过她并没有提及那个和张子源在一起的女孩。
古寂沉默片刻，皱眉道：“不对，小怜姐，你有事瞒着我。”
“哪……哪有瞒着你……”
叶小怜并不擅长对古寂说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和张子源又不认识，他没事为什么找你麻烦？”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我们其实认识的，还有一些旧恩怨。”
“什么恩怨？”
“啊？哦，我们以前吵过架……”
“吵什么？”
“就一些小矛盾……”
“什么矛盾？”
“就……哎呀你别问了！”
叶小怜编不下去了，神色黯然道，“总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
古寂听出了她言语中的抗拒，也不勉强，轻叹道：“那好，我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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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怜见状一愣，顿时觉得于心不忍，正思索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却听古寂继续说道：“那这件事我就先不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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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叶小怜眉头一挑，心虚道，“等等……什么叫这件事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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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
古寂认真道：“小怜姐，就算你有事瞒着我也没关系，因为我也有些事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希望以后如果哪天你需要我帮忙了，可以来告诉我。”
“呸！我才不需要你帮忙呢，你需要我还差不多！”
叶小怜别过头去，把半张脸缩进围巾里，嘟囔道，“你的饭做得那么难吃，没有我肯定得饿死……”
她倒是没有胡说，古寂的确毫无做饭的天赋，这也是她坚决不让这家伙做饭的另一个原因。
古寂笑道：“我要饿死肯定会把小怜姐抓回来给我做饭吃的，但你有事也得告诉我，怎么样？”
房间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什么跟什么嘛，抓我给你做饭吃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分明怎么都是我吃亏……”
半晌，叶小怜偷偷抹了抹眼角，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哎呀，好了好了，以后会告诉你的，真是的！”
下一秒，她话音一转，“不过你这小子……刚刚是说过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对吧？好啊，你居然还敢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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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就是今天太累了。”
古寂笑了笑，神色如常，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刚刚的那一幕仿佛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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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寂点点头，突然问道：“对了，小怜姐睡哪里？”
屋里只有一张床，不过他倒是可以打地铺。
“当然是睡床了。”
顿了顿，叶小怜得意洋洋道，“你家里可是还有一张床的，你不知道吧？”
古寂一愣，这他还真不知道。
叶小怜双手环胸：“你的床还是我帮你买的呢，当时搞活动附赠了一张可折叠的单人床，平时用不上，今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铺上被子就能睡！”
很快，古寂耳边传来一阵拖拽的声音，小怜姐似乎真的捣鼓起了什么可折叠单人床，他迟疑片刻，说道：“那小怜姐，让我睡单人床好了，你睡我的，那个比较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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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寂心中狐疑，小怜姐该不会是在骗他吧？莫非打算偷偷打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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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让我摸摸那张床……”
“不行！”叶小怜大喝一声。
“为什么不行？小怜姐，你说了不会骗我的。”
“谁骗你了，我才不会委屈自己呢，这就是一张床！”
“什么床？”
叶小怜一怔，面色羞恼，气急败坏道：“总……总之就是床！”
她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古寂这是一张儿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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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房间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古寂藏在黑暗中的表情陡然变得扭曲，被子下的身躯开始颤抖，一股难言的痛苦席卷至全身，他极力忍受着，以免引起小怜姐的注意。
这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疼痛，他从之前就在忍受，仿佛有人用淬热的针刺入了他的每一块骨头，以至于他此刻的身体都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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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这种程度的力量运用，他们只怕还没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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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古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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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一直表现得没有敌意，而且他根本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下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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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古寂已经基本确认了出手的就是韩曳影，只可惜即便知道了也无济于事，韩曳影只怕是中阶的神遗者，他对这股肆虐在身体里的力量没有任何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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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古寂隐瞒叶小怜的原因——对方现在帮不了自己，说出来只会徒添担心，而且已经来不及了，否则他绝对不会犹豫，会立马让对方送自己去医院。
在剧烈的疼痛中，古寂的骨骼和经脉寸寸崩解，偏偏这种崩解极有分寸的避开了他的手脚和要害等部位，似乎经过了精密的计算。
“果然是想废了我。”
身体的疼痛加上心中的绝望，这对任何人都是一种酷刑——然而对古寂而言却并非如此。
他能够解析神明，倒是不怕身体废掉，未来大可以走精神方向的神遗者道路，只是这条路会比他原先计划的要曲折不少，因为这样的神明应该不太好找。
而且他还有一张机械图纸，实在不行还有机械师的道路可以走，总有一天可以让韩曳影偿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古寂的思绪忽然一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下来。
他的眼睛中不断涌入热流，意识海内的石像疯狂颤动，使得海面掀起波涛，周围的雾气四散凝聚，不断钻入海面，再钻入他的身体。
窗外猛地闪过一道刺眼的电光，古寂眼前隐隐有白光闪过。
白光？
他失明太久，眼前只有黑暗，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白光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是吗，三天时间到了，我复明了。”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闪过一排熟悉的冰冷文字。
“主眼已恢复，你已掌握【窥神之眼】。”
“【窥神之眼】，目光所及之处，凡神明者无所遁形——你已获得拆解、拼接、吸收、容纳神明解析物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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