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程làng没再说什么，结果刚过一个星期，闲聊之间，程làng听说石全把手机丢了。
“然后呢？”程làng淡淡地问。
李泊桥回：“买了部新的，没手机也不行。”
“苹果手机？”程làng抬头瞟向李泊桥。
“嗯，分期的。”李泊桥言简意赅。
程làng扬脖冷笑，替李泊桥难过。这样的人你能指望他按时还钱？简直是做chūn秋大梦。
李泊桥好像看穿了程làng的心思，还替石全说话：“他会还的。”
因为这事，程làng对章一苗更有意见了。但是章一苗毕竟是李泊桥的发小，他也不想把矛盾激化，于是两人表面还维持着将将的客套。
章一苗一直没找工作，每天呆在李泊桥家，想gān嘛gān嘛，自在无拘，偶尔回家去看老爸，再回来就是历数老头的各种不靠谱艳遇。
“总之他不会给那些女人花大钱，房子也只能留给我。”章一苗自信笃定地说。
章一苗和他爸虽然话不投机，毕竟亲父子，老头有什么事还是找他，程làng发现他用车、办事都极爱找李泊桥，心里面觉得这人真不客气。可毕竟章一苗没麻烦他，再加上他和李泊桥认识这么多年了，程làng虽然不忿，私下没有表达过什么不满。
要过年了，程李二人得回家陪父母，面临分离。这对于未出柜的同志情侣来说，也是极无奈的现实。和异性恋夫妻不同，他们不存在去谁家的问题，而是根本无法露面。
当然，程làng是出柜了，也想带李泊桥回家，可李泊桥封闭着呢，这事只能往后拖。
程làng买了回家的火车票，跟李泊桥依依惜别。虽然只是小别几日，二人还是有些恋恋不舍，在分别的前一晚，猛猛地做了几趟。
过年，对于程làng这样年龄的人来说，已经没有多少趣味可言，纯粹是一年到头，有这么个时间能休息一下，陪陪父母，会会朋友。其余的所谓年味，他真心感觉不大出来了。
程làng忙活了半年，没有白gān，年终奖可观。他一回家，先把李泊桥在J城买的年货提到屋子里，接着给大家分发礼物。程làng给爷爷买了个高档的户外随身音响，给他妈岳明珠送了条铂金手链，给他爸程和平挑了一件多功能理容充电剃须刀。
除此之外，他还给家人各自准备了一个红包。
岳明珠看着自己的帅儿子，工作半年来，明显比以前成熟稳重了，心里别提多骄傲满意。她让程làng帮她把手链戴上，做家务时再小心翼翼拿下来。
三十这晚，程làng还是收到爷爷的一份红包：“小子，没结婚在爷爷这就是孩子。”
程làng摸着那分量不轻的红包，心里边dàng漾着，又有点忐忑，自己这对象，爷爷能接受吗？应该......也可以吧，李泊桥多好的人啊！长得多帅！
帅哥当天似乎很忙，一天也没说上什么话，但是午夜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两人几乎同时给对方发了个电子红包。数额略有不同，李泊桥发的是1314元，程làng发了520元。
程làng和李泊桥现在分开，不会刻意表达想念，都是有事说事，没事跪安那种。但是无论两人谁找谁，另一个人都回得特及时，不会敷衍。
感情浓度与日俱增，都把彼此当家人待了。红包多寡也没人计较，爱人间的小游戏，只是个心意，增添情趣的。话说，我银行卡就在你钱包里，随便刷呗！
程làng过了个年，挺开心的，大年初一一早吃完饭，就去找谢君雄，两人一起去参加同学会。这事程làng不太热衷，一是不爱炫耀装bī，二是不想被人问到感情，他就懒得解释或者伪饰。但是有谢君雄陪着，这场面倒也不算太难过了。
大年初三，两人跟同学吃完饭到茶餐厅叙旧。刚一落座，程làng随意翻了下朋友圈，就看到章一苗发了一条视频动态：“某人睡成这样，不留个纪念可惜了。”句末还配了三个坏笑的表情。
程làng一看，这不是李泊桥嘛。他点开视频，李泊桥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鼾声不断，身上还盖着一条陌生的毯子，想来是章一苗用的东西。
程làng皱眉又把视频重看了一遍，面带不快地放下手机。
“怎么了？”谢君雄看着他。
程làng给谢君雄看了那段视频，又把章一苗的情况和谢君雄说了。
“那你们这样挺尴尬的，”谢君雄总结道。
程làng调开视线，窗外路灯斑斓，迤逦连成灯河，耳畔是婉转的旋律，一切都很安宁美丽，这本应是一年中最惬意放松的时光。
“李泊桥现在应该在他父母家。”
“所以......你想说什么？”
两位老友相对无言，那视频刚发不久，李泊桥应该还睡着，程làng也不想扰他。就这样闷闷地坐着，用长匙轻搅着热饮。
程làng看着谢君雄，这位好友好像多年从没变过，他有意转移话题：“大雄，下回再见希望你已经找到小静。”
谢君雄轻笑：“我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人一辈子不结婚，你说会怎样？”
两人盯着彼此，忽然一齐笑了。男男亦或男女，在感情问题上，似乎都不能逃脱各种额外附赠的烦恼和麻烦。程làng暗忖大雄在找女朋友的道路上走得也不算顺利。
这么好的男人，哪个姑娘找他，才是福气呢。程làng想。
谢君雄看着程làng，心里琢磨着：你小子不会又重蹈覆辙了吧。这个李泊桥靠谱吗？
程làng难得回一次家，自然要花光假期，好好陪伴家人。他心中有疑虑，却不能抬腿就走。
两人第二天微信沟通，李泊桥告诉他，大年初三这天石全找他们几个发小吃饭，有点喝多了。
程làng懒得打字，直接发过去一段语音：“石全有钱请你吃饭，为什么不把钱攒着先还你一部分。”
李泊桥不置可否，两人话不投机。
实际上，程làng针对的并不是这一顿饭，而是石全那一种性格和态度。他想，如果换了他，一定会省吃俭用，先把欠人的钱还上。
李泊桥有意转移话题：“你爸妈好吗？还有爷爷。”
“他们都好，你家人呢？”
“都还好，我爸一般，过个年还感冒了。”
“那你回家陪老人去！”程làng说这话其实另有目的。
两个人可怜兮兮的，问候彼此的家人，却不能被对方的家人知晓。既然是这条路上的人，也只能接受某种无奈的现实。程làng忽然有点恨李泊桥不出柜，如果他也出了，两人就不会分开，一定正开开心心在哪家过年，也就不会大过年的，还有那些不快的感受在自己心头萦绕。
结果事由天定不由心，大年初四，程làng又呛了一肺管子的气。
小别又重逢
程làng临回J城前一晚，看到章一苗又更新了朋友圈，他们几个发小一起去了KTV，镜头摇晃着晃过他自己、赵昱、石全和丁其安，最后落在了沙发一角的李泊桥身上。李泊桥并没有唱歌，也没摆pose，只给了惊鸿一瞥的一抹侧颜。
足够了。程làng从来都觉得，李泊桥属于那种在人堆中不说话，自然就显山露水、引人注目的人。他有七八天没见到李泊桥了，这时哪怕只窥见半张脸，还是觉得很心动。
这本来只是条很普通的动态，偏偏章一苗配了句不入程làng眼的话：老地方，就差你了。@小武。
程làng盯着这话，都想骂人了。这明摆着是赤luǒluǒ的挑衅，圈里谁不知道他和李泊桥是一对。程làng气得脸发青，斟酌了几分钟，还是给李泊桥打了电话。
李泊桥很快就接了，听背景声应该是出了包房。
程làng开门见山，把章一苗挞伐了一遍：“他什么意思啊，这是？”
李泊桥一听又是指责章一苗，就有点不耐烦：“他发他的，别人的事你管他呢？我不发就完了。”
程làng从李泊桥渐高的语气里听出不快，更加觉得委屈：“李泊桥你什么意思呢？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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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程làng淡淡地问。
李泊桥回：“买了部新的，没手机也不行。”
“苹果手机？”程làng抬头瞟向李泊桥。
“嗯，分期的。”李泊桥言简意赅。
程làng扬脖冷笑，替李泊桥难过。这样的人你能指望他按时还钱？简直是做chūn秋大梦。
李泊桥好像看穿了程làng的心思，还替石全说话：“他会还的。”
因为这事，程làng对章一苗更有意见了。但是章一苗毕竟是李泊桥的发小，他也不想把矛盾激化，于是两人表面还维持着将将的客套。
章一苗一直没找工作，每天呆在李泊桥家，想gān嘛gān嘛，自在无拘，偶尔回家去看老爸，再回来就是历数老头的各种不靠谱艳遇。
“总之他不会给那些女人花大钱，房子也只能留给我。”章一苗自信笃定地说。
章一苗和他爸虽然话不投机，毕竟亲父子，老头有什么事还是找他，程làng发现他用车、办事都极爱找李泊桥，心里面觉得这人真不客气。可毕竟章一苗没麻烦他，再加上他和李泊桥认识这么多年了，程làng虽然不忿，私下没有表达过什么不满。
要过年了，程李二人得回家陪父母，面临分离。这对于未出柜的同志情侣来说，也是极无奈的现实。和异性恋夫妻不同，他们不存在去谁家的问题，而是根本无法露面。
当然，程làng是出柜了，也想带李泊桥回家，可李泊桥封闭着呢，这事只能往后拖。
程làng买了回家的火车票，跟李泊桥依依惜别。虽然只是小别几日，二人还是有些恋恋不舍，在分别的前一晚，猛猛地做了几趟。
过年，对于程làng这样年龄的人来说，已经没有多少趣味可言，纯粹是一年到头，有这么个时间能休息一下，陪陪父母，会会朋友。其余的所谓年味，他真心感觉不大出来了。
程làng忙活了半年，没有白gān，年终奖可观。他一回家，先把李泊桥在J城买的年货提到屋子里，接着给大家分发礼物。程làng给爷爷买了个高档的户外随身音响，给他妈岳明珠送了条铂金手链，给他爸程和平挑了一件多功能理容充电剃须刀。
除此之外，他还给家人各自准备了一个红包。
岳明珠看着自己的帅儿子，工作半年来，明显比以前成熟稳重了，心里别提多骄傲满意。她让程làng帮她把手链戴上，做家务时再小心翼翼拿下来。
三十这晚，程làng还是收到爷爷的一份红包：“小子，没结婚在爷爷这就是孩子。”
程làng摸着那分量不轻的红包，心里边dàng漾着，又有点忐忑，自己这对象，爷爷能接受吗？应该......也可以吧，李泊桥多好的人啊！长得多帅！
帅哥当天似乎很忙，一天也没说上什么话，但是午夜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两人几乎同时给对方发了个电子红包。数额略有不同，李泊桥发的是1314元，程làng发了520元。
程làng和李泊桥现在分开，不会刻意表达想念，都是有事说事，没事跪安那种。但是无论两人谁找谁，另一个人都回得特及时，不会敷衍。
感情浓度与日俱增，都把彼此当家人待了。红包多寡也没人计较，爱人间的小游戏，只是个心意，增添情趣的。话说，我银行卡就在你钱包里，随便刷呗！
程làng过了个年，挺开心的，大年初一一早吃完饭，就去找谢君雄，两人一起去参加同学会。这事程làng不太热衷，一是不爱炫耀装bī，二是不想被人问到感情，他就懒得解释或者伪饰。但是有谢君雄陪着，这场面倒也不算太难过了。
大年初三，两人跟同学吃完饭到茶餐厅叙旧。刚一落座，程làng随意翻了下朋友圈，就看到章一苗发了一条视频动态：“某人睡成这样，不留个纪念可惜了。”句末还配了三个坏笑的表情。
程làng一看，这不是李泊桥嘛。他点开视频，李泊桥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鼾声不断，身上还盖着一条陌生的毯子，想来是章一苗用的东西。
程làng皱眉又把视频重看了一遍，面带不快地放下手机。
“怎么了？”谢君雄看着他。
程làng给谢君雄看了那段视频，又把章一苗的情况和谢君雄说了。
“那你们这样挺尴尬的，”谢君雄总结道。
程làng调开视线，窗外路灯斑斓，迤逦连成灯河，耳畔是婉转的旋律，一切都很安宁美丽，这本应是一年中最惬意放松的时光。
“李泊桥现在应该在他父母家。”
“所以......你想说什么？”
两位老友相对无言，那视频刚发不久，李泊桥应该还睡着，程làng也不想扰他。就这样闷闷地坐着，用长匙轻搅着热饮。
程làng看着谢君雄，这位好友好像多年从没变过，他有意转移话题：“大雄，下回再见希望你已经找到小静。”
谢君雄轻笑：“我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人一辈子不结婚，你说会怎样？”
两人盯着彼此，忽然一齐笑了。男男亦或男女，在感情问题上，似乎都不能逃脱各种额外附赠的烦恼和麻烦。程làng暗忖大雄在找女朋友的道路上走得也不算顺利。
这么好的男人，哪个姑娘找他，才是福气呢。程làng想。
谢君雄看着程làng，心里琢磨着：你小子不会又重蹈覆辙了吧。这个李泊桥靠谱吗？
程làng难得回一次家，自然要花光假期，好好陪伴家人。他心中有疑虑，却不能抬腿就走。
两人第二天微信沟通，李泊桥告诉他，大年初三这天石全找他们几个发小吃饭，有点喝多了。
程làng懒得打字，直接发过去一段语音：“石全有钱请你吃饭，为什么不把钱攒着先还你一部分。”
李泊桥不置可否，两人话不投机。
实际上，程làng针对的并不是这一顿饭，而是石全那一种性格和态度。他想，如果换了他，一定会省吃俭用，先把欠人的钱还上。
李泊桥有意转移话题：“你爸妈好吗？还有爷爷。”
“他们都好，你家人呢？”
“都还好，我爸一般，过个年还感冒了。”
“那你回家陪老人去！”程làng说这话其实另有目的。
两个人可怜兮兮的，问候彼此的家人，却不能被对方的家人知晓。既然是这条路上的人，也只能接受某种无奈的现实。程làng忽然有点恨李泊桥不出柜，如果他也出了，两人就不会分开，一定正开开心心在哪家过年，也就不会大过年的，还有那些不快的感受在自己心头萦绕。
结果事由天定不由心，大年初四，程làng又呛了一肺管子的气。
小别又重逢
程làng临回J城前一晚，看到章一苗又更新了朋友圈，他们几个发小一起去了KTV，镜头摇晃着晃过他自己、赵昱、石全和丁其安，最后落在了沙发一角的李泊桥身上。李泊桥并没有唱歌，也没摆pose，只给了惊鸿一瞥的一抹侧颜。
足够了。程làng从来都觉得，李泊桥属于那种在人堆中不说话，自然就显山露水、引人注目的人。他有七八天没见到李泊桥了，这时哪怕只窥见半张脸，还是觉得很心动。
这本来只是条很普通的动态，偏偏章一苗配了句不入程làng眼的话：老地方，就差你了。@小武。
程làng盯着这话，都想骂人了。这明摆着是赤luǒluǒ的挑衅，圈里谁不知道他和李泊桥是一对。程làng气得脸发青，斟酌了几分钟，还是给李泊桥打了电话。
李泊桥很快就接了，听背景声应该是出了包房。
程làng开门见山，把章一苗挞伐了一遍：“他什么意思啊，这是？”
李泊桥一听又是指责章一苗，就有点不耐烦：“他发他的，别人的事你管他呢？我不发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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