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荷尔蒙
《卧星》才正式开拍两天，在网上的讨论度已经很高，剧组或者主要演员隔三差五光临热搜。
如果只单看主演。
男一号是方形意，近两年稳定发展十分有人气，作品口碑和奖项都握在手，被人评价为只差一部人气大爆的作品就能奠定同年龄段第一小生。
男二号是盛念，十九岁的出道新人，但运气实在是圈里人羡慕不来的，一部名导的剧加上和魏冉季盛夏搭档，再加上一部爆火综艺带来的人气，年纪轻反而变成了他转化人气和资源的优势。
女一号是魏冉，出道时人气就很高，这两年拍的作品也明显都是高口碑高质量，而且上一部作品的导演还是周新文，前一段时间因为在季盛夏网络事件点赞而表现出的明显支持朋友的态度也拉到了一大波路人的好感。
女二号是季盛夏，其实刚公布的时候很多人都对此表现出了不满，虽然季盛夏出道时间短，但如果用现在的人气又或者上一部周新文导演女主的位置来说，怎么也不该再为魏冉做配角。
女三号，有实力但爱作妖的齐雅，之前几次试图捆绑季盛夏不成，又在后来季盛夏被放料的时候疑似落井下石，网友们把矛头转向她以后，她大概秉承了破罐破摔的心理，堪称几人中放飞自我的第一名，像是已经被她的经纪人阿琳，甚至在试图走向“黑红”的路上还真的吃到了些热度红利。
对几人的轮番讨论中，网友们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卧星》五位主要演员的平均年龄才只有二十一岁。
而《卧星》的总导演周哲隽和总编剧唐灿同样年纪轻轻。
这样一个总体都在95后，而主要演员甚至逼近00上下的团队，又一次掀起了讨论，成功把#卧星剧组年龄#的词条带上了热搜。
“时代在召唤”
“95后的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
“别说了，我99年年底的，已经上了家里人过年时的催脱单名单”
“……”
但也有人质疑起了剧组的专业程度。
“我之前觉得冉冉接的这个剧女一号资源不错，但现在怎么有点儿担心呢”
“不会是砸钱的资源吧”
“不至于吧，这五个主演，不可能都为了钱选择一部烂片吧”
“有的人不要趁机浑水摸鱼了，《卧星》好着呢。”
“就是啊，季盛夏前一阵子才被扒出来星城娱乐都是她家的，现在又能因为阴谋论变成大家一起恰烂钱了？是砖吗，那里要用哪里搬？”
“搞笑啊，谁浑水摸鱼了，我就是个路人，《卧星》才刚拍呢，就有剧迷了？你们才是浑水摸鱼吧？”
“……”
就在网上热烈讨论的同一天。
《卧星》剧组的官方号放出了两个除了已知演职员以外的两位演员，也是这部剧的特别出演。
韩誉和萧江依。
对应的角色是女主女二姐妹花的父母。
两人是圈里的大前辈，是经验丰富的演员，也是真正的夫妻。
也是阿琳所在娱乐公司的背后股东。
最搞笑的是，前一阵子和《孤岛古道》竞争开播的《在未来》的主演韩潇还是两人的女儿。
这两位经验丰富的老演员被公布出来的时候，讨论度又重新到了一个新高。
“刚刚怀疑几名主演恰烂钱的人呢？别跟上次说季盛夏的人一样，只知道跟风，不知道道歉”
“太好笑了，按照他们的说法，连这两位老师也出来恰烂剧的烂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路人，还是前段时期放的某部剧的剧迷，又或者某个人的粉丝”
“是那部剧主演的粉丝才好笑，人家亲爹亲妈来特别出演了同题材的另一部剧，好尴尬”
“还有人怀疑阵容实力不够的吗”
“别说怀疑实力不够的了，两位老师把平均年龄也拉上去了（bushi”
“……”
《卧星》剧组。
季盛夏听说过这两位前辈的名字，但其实论起来，这两位也是年少成名，是一代演员中的顶尖，他们年纪相仿，都比夏青要大十岁左右，但已经算得上是夏青的前辈。
那对于季盛夏来说，更是前辈的前辈。
第一次轮到和两位前辈搭戏的是魏冉。
这是剧情中最靠前的，魏冉饰演的女主角和韩誉饰演的父亲的一段戏份。
季盛夏站在导演周哲隽身后，也看着监控器中的画面。
每一代的演员都有一代的特征，如果说夏青那时候的演技崇尚的是大开大合的表现，那么韩誉和萧江依那个时候的好演技就是把大开大合的情绪细微化地表现出来。
反而是到了魏冉出道前后的三四年，整体演员的风格和演技的好坏都没有固定的评价标准，是观众审美的逐渐多元化，但同时，相同“味道”的演技路子汇在同一部剧里能带来的独特融洽感也越来越难以得到。
“其实各种风格都吸收和融合，变成自己独一无二的演技路子才是最难的。”
耳边突然传来的沉静女声让季盛夏一愣。
除了紧盯着监视器的导演周哲隽，就连一旁的唐灿和其他工作人员也跟着转头，压低声音喊了句“萧老师”。
好像这位不是剧组里刚好走到这里的演员，而是前来监督的投资人似的。
季盛夏看着面前人舒适的棉麻风打扮，想起刚才沉静又明显同样备受保养的声音，这才在其他人的一声“萧老师”中，反应慢了半拍地确认了来人，这才也跟着放低声音打了个招呼：“萧老师好。”
季盛夏：“我……”
从萧江依刚刚那一句话中，季盛夏不能确定她的情绪，只能先解释，自己并不是想要对前辈的演技做出什么评价。
一道果决的男声从近处响起：“咔！”
周哲隽没什么空，也十分没给面子地没有回头和自己的两位演员打招呼，而是当这韩誉的面，依旧不客气地提出了再来一遍。
韩誉的演技不必多说，魏冉今天和大前辈搭档虽然能看出紧张，但并没有多么影响发挥，只不过有时候整体的效果不仅要看演员各自的发挥，还要看画面的节奏和流畅度，甚至打光也是有着要求的。
目睹了刚刚那一幕戏整个过程的季盛夏扫了一眼蹙眉的周哲隽，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可能又遇到了一个和周新文导演一样的，完美主义导演。
萧江依盯着画面微笑着摇了摇头，就又看向了季盛夏：“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你的表情了。”
季盛夏一抬手，有些局促：“不是……”
萧江依看着她打量了两眼又笑了：“你紧张什么？说说话而已。”
萧江依弯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的工作人员，压低声音靠近了季盛夏，讲小话一般地伸出食指悄悄指了指摄影机下的韩誉：“他演戏的时间比你年纪还大了，还能在乎别人怎么评价？”
季盛夏看着女人温和的神色和凑近的距离，一时间有些错愕。
萧江依抱着手臂：“当然，可能我的评价他还是会在乎的。”
季盛夏：“……”
季盛夏：“？”
她没想到，这还是一口狗粮？
而且她更没想到，这位前辈是这样……活泼的性格？
但接下来缓缓敛了笑意专注地盯着监控器画面的萧江依看着就多了几分气势。
萧江依：“我一开始和你说的话是真的，现在不用特地考虑自己的演技风格和路子。”
她转头看向季盛夏：“我们那个时候是因为大多数人都追求一种‘好’，所以在同样风格中做到极致，自然就能出头。”
季盛夏微微张大嘴巴，惊讶地点点：“我明白，谢谢前辈。”
萧江依又看向了监控器画面，周哲隽的一声“咔”，意味着之前的桥段又要再来一遍，但不仅韩誉这位前辈，萧江依的表情而并没有什么不满，只有正和韩誉搭戏的魏冉些许地露出了几分歉意和怀疑。
萧江依笑了，这次收回视线，径直转身面对着季盛夏，似乎不打算再看这段的拍摄过程。
萧江依抬眉：“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季盛夏：“什么？”
萧江依眼神往一旁的拍摄一带：“就刚刚几次。”
她又补充道：“如果你觉得是韩誉或者魏冉谁的问题就直接说，我不会乱说话，但不喜欢别人不说实话。”
萧江依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才让季盛夏第一次感觉到了来自一个大前辈的威压。
但季盛夏只思考，就诚实地回答道：“没什么问题。”
萧江依的眼神突然一变：“没什么问题怎么会重来这么多次？”
离两人最近的几位工作人员都感觉到了萧江依此刻神情和口吻的变化，甚至悄悄看向总导演正纠结着怎么做来平复组里这位最大的前辈和最顶的新人的突然摩擦。
季盛夏眉头微微一收，还是没有改了说法，继续道：“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是第一次搭档需要磨合一下彼此的节奏而已。”
她也有些好奇，这一点，前辈应该看得比她清楚得多才对。
周围听到两人对话的工作人员屏住了呼吸，一时不知道该继续盯着监控器还是分些心思留意两人的摩擦扩大化。
前辈都明显不开心了，也不改一下说法。
之前只听说季盛夏是个内向的，没听说是个倔强的啊？
谁知道萧江依盯着季盛夏，却突然轻笑出声。
萧江依点头：“可以。”
其实不管是韩誉还是魏冉，演技还是在线的，甚至魏冉作为从小培养又科班出身加上出道几年的演员，一开始的紧张对她演技的影响微乎其微。
但从刚刚萧江依问季盛夏的时候，又重来的那一次，魏冉开始有了些变化。
萧江依又道：“之前确实是。”
她意味不明地又扫了一眼监视器：“但再来一遍要是还没过的话，魏冉就不一定扛得住了。”
不管“局外人”的心理为季盛夏对刚才的情况判定带来了几分影响，但不得不承认，季盛夏说的才是她最想要听到的答案。
反之，在面对刚刚同样的问题，在和大前辈搭戏和几次NG的情况下，魏冉现在的表现似乎已经在把原因归向了自己的演技。
季盛夏的眼神顺着忘了一眼拍摄的两人，她眼神微闪。
还没等她说什么。
萧江依笑着看向她，又道：“我很欣赏你。”
来自前辈突如其来的夸奖，就像一记直球，差点把季盛夏打蒙了。
萧江依：“老实说，我是在女主女二定下来以后，看到这部剧整体的演员班底才决定过来的。”
事实还真是和网友们说的部分重合，虽然《卧星》和她自己闺女主演的《在未来》题材相似，而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是《卧星》的演员阵容。
萧江依扫了一眼季盛夏：“韩潇能遇到同年龄段的好对手是她的幸运，如果你们有机会一起搭档一次就更好了。”
季盛夏的表情到了这时才卸了防备多了几分舒展。
季盛夏：“谢谢前辈，如果有机会，我也很想和韩潇搭档。”
别的不说，韩潇可是从小就跟组，成年后演技依然十分在线，说是一众同龄演员中的老戏骨也不为过。
萧江依笑了，又道：“有机会的话。”
在她看来，这部剧的几个小家伙要比《在未来》的几个小家伙有意思得多。
《在未来》的几个主演如果要细分的话，其实只有两类，一种是温琦那样，还像夏青那一批的演员一样，追求大开大合，一种是像韩潇一样，身上非常有他们当时的细微之处见真章的气质。
但《卧星》的几个人不一样。
风格全然不同。
又或者说，这批已经崭露头角的年轻演员几乎还保持着“没有风格”。
这就很有意思。
季盛夏倒是这时候才想起萧江依一开始和她搭话的那句——
“其实各种风格都吸收和融合，变成自己独一无二的演技路子才是最难的。”
季盛夏开口道：“前辈，我不太能明白。”
萧江依看向她。
季盛夏蹙眉：“如果要我直说的话，其实不同风格的表达是存在冲突的。”
萧江依倒是抬眉，并不否认：“是啊。”
季盛夏：“那——”
她还没来得及再问。
萧江依突然先道：“你为什么试戏没有拿下来女主角？”
这个问题显得又些尖锐。
好奇这个问题的人并不少，或者说甚至那天同在试戏场合，就连魏冉心底也是笃定了女主角八九不离十就是季盛夏的。
但没人会直接问季盛夏原因。
尤其是萧江依的口吻，仿佛她心底确定季盛夏有能够拿下来女主角的实力。
季盛夏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对她口吻中的欣赏表示感谢还是对质疑先行回避了。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直接的人。
就在季盛夏纠结的时候。
萧江依突然又道：“和你自己差距太大了？”
这话一出，季盛夏的身体都僵硬了。
她其实说得是对的。
季盛夏扫了一眼监控器画面里正和父亲聊天言语中充满被偏爱的娇气的角色。
她正想解释。
谁知道萧江依却换了话题，一笑：“我开玩笑的。”
季盛夏心底闪过几分恍惚。
她不知道萧江依是真的看清了猜到了，还是在开玩笑。
她只知道，自己回避了很久的问题好像突然又冒出来了。
“咔！”
没想到，又是一次没有过。
这次魏冉的表情现在有了细微的变化，其他人还没有说什么，魏冉倒是先笃定了是自己的问题，跟韩誉连连道歉。
一贯神色温润的周哲隽到了拍摄期间神情也变得严肃。
只低着声，又：“再来一遍。”
萧江依悄声叹了口气。
像是变成了和季盛夏一遍看拍摄一遍聊家常，提到：
“其实我一开始都不想让潇潇来我们这行的。”
潇潇自然是她的女儿韩潇。
季盛夏侧目，和这位关系只是合作演员的老师，第一次没有避讳在私人问题上停下。
反而是问道：“为什么？”
“你应该也知道。”萧江依看她，“这份职业很难把握。”
“不仅是自己难以把握，别人怎么看待你对待你，更难以把握。”萧江依又解释道：“偏偏它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你怎么看待自己，和百分百的别人怎么看待你。”
萧江依：“不然，你以为好的A事件对应的是A结果，但也许会出来BCDEF还可能都很坏。”
季盛夏沉思了两秒，还是问了：“但韩潇现在，不是也很好吗？”
萧江依听她这么问，带着笑意和惊讶看向她，这种“好or不好”的问法实在有几分天真：“当然，后来我们也觉得可以，毕竟我们对自己热爱的这份职业有感情，如果自己的女儿愿意延续，这种‘接力’的感觉其实是很骄傲的。”
萧江依现实道：“但主要还是她自己坚持还出头了。”
不然在现实中的认可度，大概还不如中规中矩的路子。
季盛夏突然沉默了。
夏青呢，夏青爱这个行业吗？应该是爱的，从她的拍摄细节的要求就能看出来。
那……
为什么自己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夏青始终反对，甚至，最好的态度不过是不冷不淡呢？
萧江依瞥了她一眼：“夏青我也接触过，虽然不是那么熟悉，但现在重新走她的路，她心底一定也是骄傲的。”
重新走她的路，她骄傲吗？
好像……不是。
但季盛夏还是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正和萧江依预料到的一样。
“咔。”
“魏冉你先停一下。”
之前不一定，但这次显然真的是魏冉出了差错。
《荷尔蒙》的第一次“售后”直播地点选在了《卧星》剧组。
周哲隽本来是反对的，但在唐灿的建议下，他还是同意了。
没有剧组会怕宣传太多了的。
虽然周哲隽迟钝地反应过来唐灿本身是唐烁的亲妹妹，但这时候他已经答应过了。
今天的直播的预计时间在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之间，六点钟开始。
直播的内容，是颜凉时梁辞和张寒来剧组探班季盛夏魏冉和盛念三人。
这次直播没有详细的流程，更没有以往的分组，唐烁希望主打的概念其实就是走近之前《荷尔蒙》中六个人的私下互动。
六点钟。
其实这个时间距离拍戏的三人今天预计的结束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现在正在拍摄的还是剧情为主人公背景铺垫的阶段。
季盛夏饰演的姐姐，也是女二号，在一开始是女扮男装，而且只有父母和盛念饰演的男二以及魏冉饰演的女主，也是剧本里季盛夏的妹妹知道。
三个人可以说是从小的铁三角，但之间的亲疏还是有距离的，这一段就是为了铺垫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侧面的表现出身为上将的父母对姐妹两人态度和要求的不同。
颜凉时和梁辞站在一起，张寒站得稍微远一些。
梁辞的视线和颜凉时的显然不同，但等主要的台词到了季盛夏的时候，他还是转头看了一眼颜凉时，突然道：“没想到季盛夏在这剧里面女扮男装还挺帅的。”
颜凉时反应不大，只“嗯”了一声，而后跟着道：“羡慕？”
梁辞一噎，没理他。
拍摄的这一段内容其实情绪表达并不大，主要是通过人物对话和表情来反应几个人的关系，还有交代他们的家庭背景。
甚至可以说是一段日常戏。
但魏冉的表现，不尽不如人意。
或者说，从第一场和韩誉前辈搭的戏勉强完成以后，魏冉从“一条就过”，变成了“一条就过”的杀手。
周哲隽蹙眉，就连上一次搭戏，也没有到达他完美的要求。
他侧目，扫了一眼不远处已经开始直播的机器，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荷尔蒙》的直播间里观看人数惊人，弹幕密密麻麻，甚至有的已经开始讨论起了魏冉刚刚的表现。
周哲隽回头和唐灿对视了一眼，女人的表情显然也凝着。
对视两秒。
默契的，周哲隽叫了听，唐灿径直转身去和唐烁打招呼。
季盛夏看向魏冉：“最近……是因为上次和前辈的搭戏？”
魏冉垂眸，盯着地面两秒，缓缓地摇了摇头。
再抬头，已经收了负面的表情，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季盛夏：“放心吧，我没有事。”
她转身招呼了盛念一声：“走吧。”
不远处。
唐灿正在和唐烁聊天，仔细一看，张寒居然也在两人身边，而且气氛居然看起来还挺自然？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张寒小姐姐旁边那帅哥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荷尔蒙的老大，唐烁啊，唐制作人，小唐导。]
[就是他啊！没人说过他也是帅哥啊？]
[张寒和唐烁旁边那个，唐烁的妹妹，唐灿。]
[怎么你们都知道吗？]
……
[别别别别别聊唐导什么的了，季盛夏他们过来了。]
[说到这，刚才虽然看不清他们演的什么，但我感觉魏冉状态不对啊。]
[我也觉得，我甚至觉得周哲隽刚才叫停是为了给剧组留面子。]
[周哲隽又是哪位？]
[还真的有只关心《荷尔蒙》但却不知道《卧星》的？？？]
[导演啦。]
[……]
[魏冉比季盛夏大，看起来年纪更比她大，还演季盛夏妹妹，状态能对吗？]
[楼上说话很奇怪啊。]
[魏冉本来就是里面年纪最大的，也没说错啊？]
[说到这儿我小声说一下，应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吧，魏冉的脸做表情好奇怪啊。]
[整容……？]
[年纪什么年纪啊，他们平均年龄才21啊。]
[魏冉今年才22啊，还年纪大？各位幼儿园毕业几年啊？你们醒醒吧。]
[但她确实是主演里最大的。]
[就卷，二十出头年纪也能卷，我服了你们了。]
[……]
等季盛夏他们走过来的时候，正好能看到节目组专门监控弹幕的屏。
季盛夏一眼就看到了此刻弹幕中正在争执的主题和主人公。
她蹙眉，上前一步，凑近了弹幕屏，也凑近了此刻直播的主镜头，一下一张脸在直播中放大。
季盛夏：“我们能看到弹幕的。”
季盛夏直言道：“讨论年龄和外貌的停一停。”
她嘟囔了句：“不够无聊的……”
[最后这句吐槽……这还是温柔贤惠国民妹妹吗？]
[不挺好的吗？朋友间就是要相互维护啊。]
[你不知道吗？我以为大家从《荷尔蒙》和《孤岛古道》就该知道了。]
[我甚至怀疑过她以前面对镜头害羞，其实是懒得说话？]
[……]
[魏冉就是年龄大整容脸年龄大整容脸年龄大整容脸！]
[不够无聊的你。]
[不够无聊的你。]
[不够无聊的你。]
[跟队形。]
[……]
唐烁这时才朝唐灿点点头，走到了六人身边。
他不动声色地把监督实况弹幕的屏幕转了一百八十度，看这几人淡声道：“现在就看不到了。”
唐烁向一旁勾勾手，工作人员递了个篮子：“直播是直播，但节目手机关机收起来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季盛夏几人反应很平静。
倒是一贯比颜凉时还平静地张寒，居然看着唐烁笑了笑，还打趣了一句：“今天是你收啊？那你可得给我收好了。”
唐烁居然还看了眼张寒，接话了：“放心吧，我丢了也不会把你手机丢了的。”
[原来他们之前拍摄都收起来手机的啊。]
[没有手机导航，是不是他们之前开车说明都不是路痴？]
[有车载导航吧。]
[你们的关注点为什么这么奇怪？？？]
[……]
[朋友们！快看手机啊！快看梁辞颜凉时和季盛夏魏冉都是同款手机和手机壳啊！]
[一段时间不见，大家是没有糖，疯了吗，那不就是原装壳吗？巧是巧了点……]
[我不管，我觉得他们四个里面肯定有一对真的。]
[……]
季盛夏他们现在看不到弹幕，自然不知道其他人的反应。
弹幕在讨论他们四个的手机壳，他们四个加上盛念却齐刷刷地看向了张寒和唐烁。
这两句对话，还有突然的氛围，怎么有点儿奇怪……
而且，弹幕里讨论的这个手机壳……是魏冉“批发”的。
魏冉有一天突然说手机壳因为懒得挑颜色，把同款的都买了，就买多了。
然后她又很巧想起来季盛夏颜凉时和梁辞很巧都是和她同款的手机，就带给了剧组的季盛夏，让她带给颜凉时，再有空颜凉时带给梁辞。
听着还挺麻烦。
但一想是为了不浪费，季盛夏还是如实转交并转达了。
季盛夏看张寒和唐烁没有别的反应，唐烁也很快退到了监控弹幕的屏幕附近，她这才收回了视线。
颜凉时看了一眼时间：“到旁边吧，刚才我们三个在这边叫了外卖。”
梁辞快速地跟着补充道：“听说你们今天晚上还有夜戏？”
这倒是真的。
这部剧拍摄安排上本来就定的比较满，尤其是前期，节奏情感爆发点不多的内容都安排的比较紧，经常是有夜戏的。
季盛夏本来也在想，这次直播盯在这里，能播点儿什么内容。
看来唐烁是和其他三个人先沟通了，大概就是探班加一起吃饭？
那她倒是因为这比较日常化的内容松了口气。
[等一下，怎么变吃播了？]
[不到一个半小时的直播就算了，怎么还吃上了？]
[我以为三个人来探班其他三个，怎么也能看到粘粘乎乎的日常，为什么没有？]
[知足吧，第一个有售后直播的节目。]
[我想要的是“我的cp是真的”那种售后啊！]
[……]
[不是，等一下，季盛夏怎么知道眼凉时不爱吃甜啊？]
[！！！卧槽，真的，她刚才说了！“这个甜，颜凉时应该不吃，点给我们的”！原话！]
[我也听到了！]
[这不是第一期他们一起去糖果工厂的时候就说了吗？]
[……]
[噢也对？]
[对什么对！你听季盛夏的语气，多冠冕堂皇，多光明正大，多……]
[多像女主人说到男主人啊……]
[冠冕堂皇是这么用的吗？]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季盛夏和颜凉时就是真的！有看好离散数学cp的吗？快出来看看，演技cp成婚之日就是你们离散数学不及格之时！]
[出来了。好恶毒的诅咒。快考试了，我死了。]
[……]
没有弹幕讨论的这么“汹涌”。
六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倒是显得很平静和自然。
他们毕竟同一个节目拍了这么多期，哪怕不是每一次都一组，在台下也是少不了交流的，当然不可能和一些传言中的“陌生人”一样。
张寒今天的心情显然比以往在节目拍摄中心情要好，也许是因为节目已经结束了，她也只把这次直播当作“朋友聚会”的附属。
张寒看着季盛夏，先开始了话题：
“你怎么没告他们啊？我一般不随便给别人名片的。”
魏冉和盛念的筷子也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季盛夏。
还能告谁？
一下不久想到了之前在网上传播不实消息的人。
张寒倒是问得大胆。
她可不在乎什么直播，两次直播结束，她又不会再出现在公共屏幕里了。
而且她当初参加《荷尔蒙》也是因为……
张寒的眼神朝一边飘了一下。
其实在那天，季盛夏除了感谢魏冉盛念和周新文导演，还谢了张寒。
她回家以后才发现，张寒给她发了很多条消息。
嗯。
法律的普及。
专业的知识分享完。
还有接地气的语言“翻译”了一下——
这条的意思是，告诉你怎么告虚拟账号后面的主理人。
这条是看你想要争取什么，然后利益最大化。
这条比较重要，但你得告诉我具体消息哪部分是捏造哪部分是确有其事。
……
最后。
这位张律师还贴心地解释道：
你压力不用很大，我的律师费确实按小时非常的贵。
但我现在就当做慈善了。
季盛夏：……
她那时候就知道，连张寒的性格，都和平时的不苟言笑出入很大。
甚至生活中还有大条的一面。
张寒又问：“其实我也挺好奇的。”
季盛夏：“好奇什么？”
张寒：“如果你是季兴舟女儿这部分是真的，那关于‘仗势欺人’的部分，你可以告他们侵犯名誉权。”
张寒：“如果你不是季兴舟女儿，那你直接告诽谤就好了。”
[张寒律师是哪个律师事务所的？他们那里WiFi一定很慢吧。]
[我笑死了，星城娱乐都出来认自家小公主了，张律居然还不知道？]
[……完蛋了，国民妹妹突然变了以后，我们公认的唯一御姐张寒律师也变呆萌了……]
[……完蛋了，我看他们吃饭居然觉得能看一整天……]
[讲个鬼故事——快看直播时间。]
[……]
季盛夏一脸无语地看着张寒。
没想到还有一个凑热闹的。
梁辞跟着出声问道：“那如果她是季兴舟女儿这部分是假的，但欺负人这部分是真的呢？”
沉默了两秒。
张寒缓缓看向季盛夏：“那我最近很忙，你告不告我都接不了你。”
季盛夏抚了下额头，看了梁辞一眼，几乎同时，颜凉时伸出筷子，往梁辞张开又要说什么的嘴巴里塞了个小的奶黄包，“吃你的吧。”
季盛夏这才看向张寒：“我明白了，按照梁辞刚刚这话，我能告他诽谤吗？”
张寒闻言，和季盛夏对视着轻笑出声。
梁辞咬着包子，吱唔了两声。
魏冉看着他，也跟着低头笑了笑。
甚至今天格外沉默的盛念，也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梁辞是最后一个，笑着朝颜凉时挑了挑眉。
[没有人觉得颜凉时刚刚塞梁辞包子这段，很男朋友吗……]
[我作证，我男友的基友说到我不喜欢的话题的时候，他就差不多的反应。]
[关键是那种感觉，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氛围。]
[节目里只甜，还不明显，但这种生活性的直播，真的好明显啊他们俩。]
[话放这儿了，要么是避险的小情侣，要么就是前任。]
[前任？？？什么魔鬼啊你。]
[……]
[爱谁谁吧，我现在觉得谁在一起不在一起都行了。]
[他们都在笑，就我在哭。]
[荷尔蒙原班人马立刻给我拍2！]
[直播快结束了……]
[下次直播能时间长一点儿吗？哪怕是早中午三顿我也愿意。]
[好想他们在一起啊，不管谁了，随便在一起一对儿吧，我想看你们一起出席另外两个人的婚礼。]
[一把子期待了。]
[……]
唐烁看着直播的画面，还有弹幕。
要是让他说。
不是什么暧昧的小情侣也不是什么前任。
他倒是觉得，这两个人的相处，莫名给他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饭快吃完了。
预计的直播时间也快结束了。
唐烁朝六人那边打了个手势，直到确认六个人都接收到了他的手势。
季盛夏放下了筷子，侧身看向颜凉时，低声说了句话：
“这周日一起，你知道吧？”
好巧不巧。
季盛夏的麦是最后一个关的。
本来属于两个人彼此才能听到的，低语的音量，一下变成了直播中的最后一句。
弹幕爆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意思！]
[这周日一起你知道吧！！！！一起干嘛！我不知道啊！]
[这周日一起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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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二号是季盛夏，其实刚公布的时候很多人都对此表现出了不满，虽然季盛夏出道时间短，但如果用现在的人气又或者上一部周新文导演女主的位置来说，怎么也不该再为魏冉做配角。
女三号，有实力但爱作妖的齐雅，之前几次试图捆绑季盛夏不成，又在后来季盛夏被放料的时候疑似落井下石，网友们把矛头转向她以后，她大概秉承了破罐破摔的心理，堪称几人中放飞自我的第一名，像是已经被她的经纪人阿琳，甚至在试图走向“黑红”的路上还真的吃到了些热度红利。
对几人的轮番讨论中，网友们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卧星》五位主要演员的平均年龄才只有二十一岁。
而《卧星》的总导演周哲隽和总编剧唐灿同样年纪轻轻。
这样一个总体都在95后，而主要演员甚至逼近00上下的团队，又一次掀起了讨论，成功把#卧星剧组年龄#的词条带上了热搜。
“时代在召唤”
“95后的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
“别说了，我99年年底的，已经上了家里人过年时的催脱单名单”
“……”
但也有人质疑起了剧组的专业程度。
“我之前觉得冉冉接的这个剧女一号资源不错，但现在怎么有点儿担心呢”
“不会是砸钱的资源吧”
“不至于吧，这五个主演，不可能都为了钱选择一部烂片吧”
“有的人不要趁机浑水摸鱼了，《卧星》好着呢。”
“就是啊，季盛夏前一阵子才被扒出来星城娱乐都是她家的，现在又能因为阴谋论变成大家一起恰烂钱了？是砖吗，那里要用哪里搬？”
“搞笑啊，谁浑水摸鱼了，我就是个路人，《卧星》才刚拍呢，就有剧迷了？你们才是浑水摸鱼吧？”
“……”
就在网上热烈讨论的同一天。
《卧星》剧组的官方号放出了两个除了已知演职员以外的两位演员，也是这部剧的特别出演。
韩誉和萧江依。
对应的角色是女主女二姐妹花的父母。
两人是圈里的大前辈，是经验丰富的演员，也是真正的夫妻。
也是阿琳所在娱乐公司的背后股东。
最搞笑的是，前一阵子和《孤岛古道》竞争开播的《在未来》的主演韩潇还是两人的女儿。
这两位经验丰富的老演员被公布出来的时候，讨论度又重新到了一个新高。
“刚刚怀疑几名主演恰烂钱的人呢？别跟上次说季盛夏的人一样，只知道跟风，不知道道歉”
“太好笑了，按照他们的说法，连这两位老师也出来恰烂剧的烂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路人，还是前段时期放的某部剧的剧迷，又或者某个人的粉丝”
“是那部剧主演的粉丝才好笑，人家亲爹亲妈来特别出演了同题材的另一部剧，好尴尬”
“还有人怀疑阵容实力不够的吗”
“别说怀疑实力不够的了，两位老师把平均年龄也拉上去了（bushi”
“……”
《卧星》剧组。
季盛夏听说过这两位前辈的名字，但其实论起来，这两位也是年少成名，是一代演员中的顶尖，他们年纪相仿，都比夏青要大十岁左右，但已经算得上是夏青的前辈。
那对于季盛夏来说，更是前辈的前辈。
第一次轮到和两位前辈搭戏的是魏冉。
这是剧情中最靠前的，魏冉饰演的女主角和韩誉饰演的父亲的一段戏份。
季盛夏站在导演周哲隽身后，也看着监控器中的画面。
每一代的演员都有一代的特征，如果说夏青那时候的演技崇尚的是大开大合的表现，那么韩誉和萧江依那个时候的好演技就是把大开大合的情绪细微化地表现出来。
反而是到了魏冉出道前后的三四年，整体演员的风格和演技的好坏都没有固定的评价标准，是观众审美的逐渐多元化，但同时，相同“味道”的演技路子汇在同一部剧里能带来的独特融洽感也越来越难以得到。
“其实各种风格都吸收和融合，变成自己独一无二的演技路子才是最难的。”
耳边突然传来的沉静女声让季盛夏一愣。
除了紧盯着监视器的导演周哲隽，就连一旁的唐灿和其他工作人员也跟着转头，压低声音喊了句“萧老师”。
好像这位不是剧组里刚好走到这里的演员，而是前来监督的投资人似的。
季盛夏看着面前人舒适的棉麻风打扮，想起刚才沉静又明显同样备受保养的声音，这才在其他人的一声“萧老师”中，反应慢了半拍地确认了来人，这才也跟着放低声音打了个招呼：“萧老师好。”
季盛夏：“我……”
从萧江依刚刚那一句话中，季盛夏不能确定她的情绪，只能先解释，自己并不是想要对前辈的演技做出什么评价。
一道果决的男声从近处响起：“咔！”
周哲隽没什么空，也十分没给面子地没有回头和自己的两位演员打招呼，而是当这韩誉的面，依旧不客气地提出了再来一遍。
韩誉的演技不必多说，魏冉今天和大前辈搭档虽然能看出紧张，但并没有多么影响发挥，只不过有时候整体的效果不仅要看演员各自的发挥，还要看画面的节奏和流畅度，甚至打光也是有着要求的。
目睹了刚刚那一幕戏整个过程的季盛夏扫了一眼蹙眉的周哲隽，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可能又遇到了一个和周新文导演一样的，完美主义导演。
萧江依盯着画面微笑着摇了摇头，就又看向了季盛夏：“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你的表情了。”
季盛夏一抬手，有些局促：“不是……”
萧江依看着她打量了两眼又笑了：“你紧张什么？说说话而已。”
萧江依弯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的工作人员，压低声音靠近了季盛夏，讲小话一般地伸出食指悄悄指了指摄影机下的韩誉：“他演戏的时间比你年纪还大了，还能在乎别人怎么评价？”
季盛夏看着女人温和的神色和凑近的距离，一时间有些错愕。
萧江依抱着手臂：“当然，可能我的评价他还是会在乎的。”
季盛夏：“……”
季盛夏：“？”
她没想到，这还是一口狗粮？
而且她更没想到，这位前辈是这样……活泼的性格？
但接下来缓缓敛了笑意专注地盯着监控器画面的萧江依看着就多了几分气势。
萧江依：“我一开始和你说的话是真的，现在不用特地考虑自己的演技风格和路子。”
她转头看向季盛夏：“我们那个时候是因为大多数人都追求一种‘好’，所以在同样风格中做到极致，自然就能出头。”
季盛夏微微张大嘴巴，惊讶地点点：“我明白，谢谢前辈。”
萧江依又看向了监控器画面，周哲隽的一声“咔”，意味着之前的桥段又要再来一遍，但不仅韩誉这位前辈，萧江依的表情而并没有什么不满，只有正和韩誉搭戏的魏冉些许地露出了几分歉意和怀疑。
萧江依笑了，这次收回视线，径直转身面对着季盛夏，似乎不打算再看这段的拍摄过程。
萧江依抬眉：“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季盛夏：“什么？”
萧江依眼神往一旁的拍摄一带：“就刚刚几次。”
她又补充道：“如果你觉得是韩誉或者魏冉谁的问题就直接说，我不会乱说话，但不喜欢别人不说实话。”
萧江依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才让季盛夏第一次感觉到了来自一个大前辈的威压。
但季盛夏只思考，就诚实地回答道：“没什么问题。”
萧江依的眼神突然一变：“没什么问题怎么会重来这么多次？”
离两人最近的几位工作人员都感觉到了萧江依此刻神情和口吻的变化，甚至悄悄看向总导演正纠结着怎么做来平复组里这位最大的前辈和最顶的新人的突然摩擦。
季盛夏眉头微微一收，还是没有改了说法，继续道：“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是第一次搭档需要磨合一下彼此的节奏而已。”
她也有些好奇，这一点，前辈应该看得比她清楚得多才对。
周围听到两人对话的工作人员屏住了呼吸，一时不知道该继续盯着监控器还是分些心思留意两人的摩擦扩大化。
前辈都明显不开心了，也不改一下说法。
之前只听说季盛夏是个内向的，没听说是个倔强的啊？
谁知道萧江依盯着季盛夏，却突然轻笑出声。
萧江依点头：“可以。”
其实不管是韩誉还是魏冉，演技还是在线的，甚至魏冉作为从小培养又科班出身加上出道几年的演员，一开始的紧张对她演技的影响微乎其微。
但从刚刚萧江依问季盛夏的时候，又重来的那一次，魏冉开始有了些变化。
萧江依又道：“之前确实是。”
她意味不明地又扫了一眼监视器：“但再来一遍要是还没过的话，魏冉就不一定扛得住了。”
不管“局外人”的心理为季盛夏对刚才的情况判定带来了几分影响，但不得不承认，季盛夏说的才是她最想要听到的答案。
反之，在面对刚刚同样的问题，在和大前辈搭戏和几次NG的情况下，魏冉现在的表现似乎已经在把原因归向了自己的演技。
季盛夏的眼神顺着忘了一眼拍摄的两人，她眼神微闪。
还没等她说什么。
萧江依笑着看向她，又道：“我很欣赏你。”
来自前辈突如其来的夸奖，就像一记直球，差点把季盛夏打蒙了。
萧江依：“老实说，我是在女主女二定下来以后，看到这部剧整体的演员班底才决定过来的。”
事实还真是和网友们说的部分重合，虽然《卧星》和她自己闺女主演的《在未来》题材相似，而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是《卧星》的演员阵容。
萧江依扫了一眼季盛夏：“韩潇能遇到同年龄段的好对手是她的幸运，如果你们有机会一起搭档一次就更好了。”
季盛夏的表情到了这时才卸了防备多了几分舒展。
季盛夏：“谢谢前辈，如果有机会，我也很想和韩潇搭档。”
别的不说，韩潇可是从小就跟组，成年后演技依然十分在线，说是一众同龄演员中的老戏骨也不为过。
萧江依笑了，又道：“有机会的话。”
在她看来，这部剧的几个小家伙要比《在未来》的几个小家伙有意思得多。
《在未来》的几个主演如果要细分的话，其实只有两类，一种是温琦那样，还像夏青那一批的演员一样，追求大开大合，一种是像韩潇一样，身上非常有他们当时的细微之处见真章的气质。
但《卧星》的几个人不一样。
风格全然不同。
又或者说，这批已经崭露头角的年轻演员几乎还保持着“没有风格”。
这就很有意思。
季盛夏倒是这时候才想起萧江依一开始和她搭话的那句——
“其实各种风格都吸收和融合，变成自己独一无二的演技路子才是最难的。”
季盛夏开口道：“前辈，我不太能明白。”
萧江依看向她。
季盛夏蹙眉：“如果要我直说的话，其实不同风格的表达是存在冲突的。”
萧江依倒是抬眉，并不否认：“是啊。”
季盛夏：“那——”
她还没来得及再问。
萧江依突然先道：“你为什么试戏没有拿下来女主角？”
这个问题显得又些尖锐。
好奇这个问题的人并不少，或者说甚至那天同在试戏场合，就连魏冉心底也是笃定了女主角八九不离十就是季盛夏的。
但没人会直接问季盛夏原因。
尤其是萧江依的口吻，仿佛她心底确定季盛夏有能够拿下来女主角的实力。
季盛夏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对她口吻中的欣赏表示感谢还是对质疑先行回避了。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直接的人。
就在季盛夏纠结的时候。
萧江依突然又道：“和你自己差距太大了？”
这话一出，季盛夏的身体都僵硬了。
她其实说得是对的。
季盛夏扫了一眼监控器画面里正和父亲聊天言语中充满被偏爱的娇气的角色。
她正想解释。
谁知道萧江依却换了话题，一笑：“我开玩笑的。”
季盛夏心底闪过几分恍惚。
她不知道萧江依是真的看清了猜到了，还是在开玩笑。
她只知道，自己回避了很久的问题好像突然又冒出来了。
“咔！”
没想到，又是一次没有过。
这次魏冉的表情现在有了细微的变化，其他人还没有说什么，魏冉倒是先笃定了是自己的问题，跟韩誉连连道歉。
一贯神色温润的周哲隽到了拍摄期间神情也变得严肃。
只低着声，又：“再来一遍。”
萧江依悄声叹了口气。
像是变成了和季盛夏一遍看拍摄一遍聊家常，提到：
“其实我一开始都不想让潇潇来我们这行的。”
潇潇自然是她的女儿韩潇。
季盛夏侧目，和这位关系只是合作演员的老师，第一次没有避讳在私人问题上停下。
反而是问道：“为什么？”
“你应该也知道。”萧江依看她，“这份职业很难把握。”
“不仅是自己难以把握，别人怎么看待你对待你，更难以把握。”萧江依又解释道：“偏偏它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你怎么看待自己，和百分百的别人怎么看待你。”
萧江依：“不然，你以为好的A事件对应的是A结果，但也许会出来BCDEF还可能都很坏。”
季盛夏沉思了两秒，还是问了：“但韩潇现在，不是也很好吗？”
萧江依听她这么问，带着笑意和惊讶看向她，这种“好or不好”的问法实在有几分天真：“当然，后来我们也觉得可以，毕竟我们对自己热爱的这份职业有感情，如果自己的女儿愿意延续，这种‘接力’的感觉其实是很骄傲的。”
萧江依现实道：“但主要还是她自己坚持还出头了。”
不然在现实中的认可度，大概还不如中规中矩的路子。
季盛夏突然沉默了。
夏青呢，夏青爱这个行业吗？应该是爱的，从她的拍摄细节的要求就能看出来。
那……
为什么自己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夏青始终反对，甚至，最好的态度不过是不冷不淡呢？
萧江依瞥了她一眼：“夏青我也接触过，虽然不是那么熟悉，但现在重新走她的路，她心底一定也是骄傲的。”
重新走她的路，她骄傲吗？
好像……不是。
但季盛夏还是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正和萧江依预料到的一样。
“咔。”
“魏冉你先停一下。”
之前不一定，但这次显然真的是魏冉出了差错。
《荷尔蒙》的第一次“售后”直播地点选在了《卧星》剧组。
周哲隽本来是反对的，但在唐灿的建议下，他还是同意了。
没有剧组会怕宣传太多了的。
虽然周哲隽迟钝地反应过来唐灿本身是唐烁的亲妹妹，但这时候他已经答应过了。
今天的直播的预计时间在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之间，六点钟开始。
直播的内容，是颜凉时梁辞和张寒来剧组探班季盛夏魏冉和盛念三人。
这次直播没有详细的流程，更没有以往的分组，唐烁希望主打的概念其实就是走近之前《荷尔蒙》中六个人的私下互动。
六点钟。
其实这个时间距离拍戏的三人今天预计的结束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现在正在拍摄的还是剧情为主人公背景铺垫的阶段。
季盛夏饰演的姐姐，也是女二号，在一开始是女扮男装，而且只有父母和盛念饰演的男二以及魏冉饰演的女主，也是剧本里季盛夏的妹妹知道。
三个人可以说是从小的铁三角，但之间的亲疏还是有距离的，这一段就是为了铺垫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侧面的表现出身为上将的父母对姐妹两人态度和要求的不同。
颜凉时和梁辞站在一起，张寒站得稍微远一些。
梁辞的视线和颜凉时的显然不同，但等主要的台词到了季盛夏的时候，他还是转头看了一眼颜凉时，突然道：“没想到季盛夏在这剧里面女扮男装还挺帅的。”
颜凉时反应不大，只“嗯”了一声，而后跟着道：“羡慕？”
梁辞一噎，没理他。
拍摄的这一段内容其实情绪表达并不大，主要是通过人物对话和表情来反应几个人的关系，还有交代他们的家庭背景。
甚至可以说是一段日常戏。
但魏冉的表现，不尽不如人意。
或者说，从第一场和韩誉前辈搭的戏勉强完成以后，魏冉从“一条就过”，变成了“一条就过”的杀手。
周哲隽蹙眉，就连上一次搭戏，也没有到达他完美的要求。
他侧目，扫了一眼不远处已经开始直播的机器，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荷尔蒙》的直播间里观看人数惊人，弹幕密密麻麻，甚至有的已经开始讨论起了魏冉刚刚的表现。
周哲隽回头和唐灿对视了一眼，女人的表情显然也凝着。
对视两秒。
默契的，周哲隽叫了听，唐灿径直转身去和唐烁打招呼。
季盛夏看向魏冉：“最近……是因为上次和前辈的搭戏？”
魏冉垂眸，盯着地面两秒，缓缓地摇了摇头。
再抬头，已经收了负面的表情，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季盛夏：“放心吧，我没有事。”
她转身招呼了盛念一声：“走吧。”
不远处。
唐灿正在和唐烁聊天，仔细一看，张寒居然也在两人身边，而且气氛居然看起来还挺自然？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张寒小姐姐旁边那帅哥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荷尔蒙的老大，唐烁啊，唐制作人，小唐导。]
[就是他啊！没人说过他也是帅哥啊？]
[张寒和唐烁旁边那个，唐烁的妹妹，唐灿。]
[怎么你们都知道吗？]
……
[别别别别别聊唐导什么的了，季盛夏他们过来了。]
[说到这，刚才虽然看不清他们演的什么，但我感觉魏冉状态不对啊。]
[我也觉得，我甚至觉得周哲隽刚才叫停是为了给剧组留面子。]
[周哲隽又是哪位？]
[还真的有只关心《荷尔蒙》但却不知道《卧星》的？？？]
[导演啦。]
[……]
[魏冉比季盛夏大，看起来年纪更比她大，还演季盛夏妹妹，状态能对吗？]
[楼上说话很奇怪啊。]
[魏冉本来就是里面年纪最大的，也没说错啊？]
[说到这儿我小声说一下，应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吧，魏冉的脸做表情好奇怪啊。]
[整容……？]
[年纪什么年纪啊，他们平均年龄才21啊。]
[魏冉今年才22啊，还年纪大？各位幼儿园毕业几年啊？你们醒醒吧。]
[但她确实是主演里最大的。]
[就卷，二十出头年纪也能卷，我服了你们了。]
[……]
等季盛夏他们走过来的时候，正好能看到节目组专门监控弹幕的屏。
季盛夏一眼就看到了此刻弹幕中正在争执的主题和主人公。
她蹙眉，上前一步，凑近了弹幕屏，也凑近了此刻直播的主镜头，一下一张脸在直播中放大。
季盛夏：“我们能看到弹幕的。”
季盛夏直言道：“讨论年龄和外貌的停一停。”
她嘟囔了句：“不够无聊的……”
[最后这句吐槽……这还是温柔贤惠国民妹妹吗？]
[不挺好的吗？朋友间就是要相互维护啊。]
[你不知道吗？我以为大家从《荷尔蒙》和《孤岛古道》就该知道了。]
[我甚至怀疑过她以前面对镜头害羞，其实是懒得说话？]
[……]
[魏冉就是年龄大整容脸年龄大整容脸年龄大整容脸！]
[不够无聊的你。]
[不够无聊的你。]
[不够无聊的你。]
[跟队形。]
[……]
唐烁这时才朝唐灿点点头，走到了六人身边。
他不动声色地把监督实况弹幕的屏幕转了一百八十度，看这几人淡声道：“现在就看不到了。”
唐烁向一旁勾勾手，工作人员递了个篮子：“直播是直播，但节目手机关机收起来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季盛夏几人反应很平静。
倒是一贯比颜凉时还平静地张寒，居然看着唐烁笑了笑，还打趣了一句：“今天是你收啊？那你可得给我收好了。”
唐烁居然还看了眼张寒，接话了：“放心吧，我丢了也不会把你手机丢了的。”
[原来他们之前拍摄都收起来手机的啊。]
[没有手机导航，是不是他们之前开车说明都不是路痴？]
[有车载导航吧。]
[你们的关注点为什么这么奇怪？？？]
[……]
[朋友们！快看手机啊！快看梁辞颜凉时和季盛夏魏冉都是同款手机和手机壳啊！]
[一段时间不见，大家是没有糖，疯了吗，那不就是原装壳吗？巧是巧了点……]
[我不管，我觉得他们四个里面肯定有一对真的。]
[……]
季盛夏他们现在看不到弹幕，自然不知道其他人的反应。
弹幕在讨论他们四个的手机壳，他们四个加上盛念却齐刷刷地看向了张寒和唐烁。
这两句对话，还有突然的氛围，怎么有点儿奇怪……
而且，弹幕里讨论的这个手机壳……是魏冉“批发”的。
魏冉有一天突然说手机壳因为懒得挑颜色，把同款的都买了，就买多了。
然后她又很巧想起来季盛夏颜凉时和梁辞很巧都是和她同款的手机，就带给了剧组的季盛夏，让她带给颜凉时，再有空颜凉时带给梁辞。
听着还挺麻烦。
但一想是为了不浪费，季盛夏还是如实转交并转达了。
季盛夏看张寒和唐烁没有别的反应，唐烁也很快退到了监控弹幕的屏幕附近，她这才收回了视线。
颜凉时看了一眼时间：“到旁边吧，刚才我们三个在这边叫了外卖。”
梁辞快速地跟着补充道：“听说你们今天晚上还有夜戏？”
这倒是真的。
这部剧拍摄安排上本来就定的比较满，尤其是前期，节奏情感爆发点不多的内容都安排的比较紧，经常是有夜戏的。
季盛夏本来也在想，这次直播盯在这里，能播点儿什么内容。
看来唐烁是和其他三个人先沟通了，大概就是探班加一起吃饭？
那她倒是因为这比较日常化的内容松了口气。
[等一下，怎么变吃播了？]
[不到一个半小时的直播就算了，怎么还吃上了？]
[我以为三个人来探班其他三个，怎么也能看到粘粘乎乎的日常，为什么没有？]
[知足吧，第一个有售后直播的节目。]
[我想要的是“我的cp是真的”那种售后啊！]
[……]
[不是，等一下，季盛夏怎么知道眼凉时不爱吃甜啊？]
[！！！卧槽，真的，她刚才说了！“这个甜，颜凉时应该不吃，点给我们的”！原话！]
[我也听到了！]
[这不是第一期他们一起去糖果工厂的时候就说了吗？]
[……]
[噢也对？]
[对什么对！你听季盛夏的语气，多冠冕堂皇，多光明正大，多……]
[多像女主人说到男主人啊……]
[冠冕堂皇是这么用的吗？]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季盛夏和颜凉时就是真的！有看好离散数学cp的吗？快出来看看，演技cp成婚之日就是你们离散数学不及格之时！]
[出来了。好恶毒的诅咒。快考试了，我死了。]
[……]
没有弹幕讨论的这么“汹涌”。
六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倒是显得很平静和自然。
他们毕竟同一个节目拍了这么多期，哪怕不是每一次都一组，在台下也是少不了交流的，当然不可能和一些传言中的“陌生人”一样。
张寒今天的心情显然比以往在节目拍摄中心情要好，也许是因为节目已经结束了，她也只把这次直播当作“朋友聚会”的附属。
张寒看着季盛夏，先开始了话题：
“你怎么没告他们啊？我一般不随便给别人名片的。”
魏冉和盛念的筷子也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季盛夏。
还能告谁？
一下不久想到了之前在网上传播不实消息的人。
张寒倒是问得大胆。
她可不在乎什么直播，两次直播结束，她又不会再出现在公共屏幕里了。
而且她当初参加《荷尔蒙》也是因为……
张寒的眼神朝一边飘了一下。
其实在那天，季盛夏除了感谢魏冉盛念和周新文导演，还谢了张寒。
她回家以后才发现，张寒给她发了很多条消息。
嗯。
法律的普及。
专业的知识分享完。
还有接地气的语言“翻译”了一下——
这条的意思是，告诉你怎么告虚拟账号后面的主理人。
这条是看你想要争取什么，然后利益最大化。
这条比较重要，但你得告诉我具体消息哪部分是捏造哪部分是确有其事。
……
最后。
这位张律师还贴心地解释道：
你压力不用很大，我的律师费确实按小时非常的贵。
但我现在就当做慈善了。
季盛夏：……
她那时候就知道，连张寒的性格，都和平时的不苟言笑出入很大。
甚至生活中还有大条的一面。
张寒又问：“其实我也挺好奇的。”
季盛夏：“好奇什么？”
张寒：“如果你是季兴舟女儿这部分是真的，那关于‘仗势欺人’的部分，你可以告他们侵犯名誉权。”
张寒：“如果你不是季兴舟女儿，那你直接告诽谤就好了。”
[张寒律师是哪个律师事务所的？他们那里WiFi一定很慢吧。]
[我笑死了，星城娱乐都出来认自家小公主了，张律居然还不知道？]
[……完蛋了，国民妹妹突然变了以后，我们公认的唯一御姐张寒律师也变呆萌了……]
[……完蛋了，我看他们吃饭居然觉得能看一整天……]
[讲个鬼故事——快看直播时间。]
[……]
季盛夏一脸无语地看着张寒。
没想到还有一个凑热闹的。
梁辞跟着出声问道：“那如果她是季兴舟女儿这部分是假的，但欺负人这部分是真的呢？”
沉默了两秒。
张寒缓缓看向季盛夏：“那我最近很忙，你告不告我都接不了你。”
季盛夏抚了下额头，看了梁辞一眼，几乎同时，颜凉时伸出筷子，往梁辞张开又要说什么的嘴巴里塞了个小的奶黄包，“吃你的吧。”
季盛夏这才看向张寒：“我明白了，按照梁辞刚刚这话，我能告他诽谤吗？”
张寒闻言，和季盛夏对视着轻笑出声。
梁辞咬着包子，吱唔了两声。
魏冉看着他，也跟着低头笑了笑。
甚至今天格外沉默的盛念，也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梁辞是最后一个，笑着朝颜凉时挑了挑眉。
[没有人觉得颜凉时刚刚塞梁辞包子这段，很男朋友吗……]
[我作证，我男友的基友说到我不喜欢的话题的时候，他就差不多的反应。]
[关键是那种感觉，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氛围。]
[节目里只甜，还不明显，但这种生活性的直播，真的好明显啊他们俩。]
[话放这儿了，要么是避险的小情侣，要么就是前任。]
[前任？？？什么魔鬼啊你。]
[……]
[爱谁谁吧，我现在觉得谁在一起不在一起都行了。]
[他们都在笑，就我在哭。]
[荷尔蒙原班人马立刻给我拍2！]
[直播快结束了……]
[下次直播能时间长一点儿吗？哪怕是早中午三顿我也愿意。]
[好想他们在一起啊，不管谁了，随便在一起一对儿吧，我想看你们一起出席另外两个人的婚礼。]
[一把子期待了。]
[……]
唐烁看着直播的画面，还有弹幕。
要是让他说。
不是什么暧昧的小情侣也不是什么前任。
他倒是觉得，这两个人的相处，莫名给他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饭快吃完了。
预计的直播时间也快结束了。
唐烁朝六人那边打了个手势，直到确认六个人都接收到了他的手势。
季盛夏放下了筷子，侧身看向颜凉时，低声说了句话：
“这周日一起，你知道吧？”
好巧不巧。
季盛夏的麦是最后一个关的。
本来属于两个人彼此才能听到的，低语的音量，一下变成了直播中的最后一句。
弹幕爆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意思！]
[这周日一起你知道吧！！！！一起干嘛！我不知道啊！]
[这周日一起你知道吧！！！！！！！！]
[这周日一起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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