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为散_何处闲春剪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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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为散

  “晶姐姐,我有点急事要回苏府。”顿了顿,又浅浅补充:“府里恰好配了些补气凝神的补药,还有一味帮助睡眠,姐姐可以派人来取点,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符晶松了手,迟了半刻方忽然醒悟过来似的,冷不防道:“看来,你真的没恨他。”

  而那个死心眼的傻子,为何只要听到某人的名字被提及,就会转过面去,眼底的绝望宛如吸进了永夜的冥色,沉沉不醒,令人心碎?

  烟洛无暇再解释,只是姗姗一笑:“这么多年了,是我欠着许多情分,怎么恨?可惜我无法强求自己,也不想被人强迫,所以此后永远的避开他,省得纠缠,如此而已。”

  语毕,丢下路中央伫立如雕塑的符晶,匆匆赶回了府邸。意外的,竟是多日未见的秋萍领了喜儿与红蓼迎到门前。烟洛欣喜之余,循着小丰的视线闪了眼后院,晓得一切安妥,遂放了心。大家簇拥着到了里屋,烟洛单留了秋萍与红蓼——秋萍曾随她出生入死,比旁人自然更加亲厚,她总该慎重道别;而红蓼是自己此番欲带离的,她还想问问她是否愿意。

  长日淡淡,屋内三人对坐相谈,一点离情万点唏嘘。光化烟影袅袅,别有一番**的凄媚。秋萍看看时间不早,只得依依告辞,叮嘱无限。烟洛遣了红蓼相送,独自留在了房中。窗外残阳斜扫,融碎的暖意夹杂着桃花香气,安宁无比。她偏了头遥望着夕阳织霞,不自禁用手扶额,秋萍的只言片语缭绕耳边。

  “潘郎没有提过出征啊!他只要我备了那套银盔贴身软甲,说皇上寿诞那日要用……”

  “他和曹郎近期碰面倒频繁,我隐隐听到他们议论,说那人好不容易才上套什么的,绝不容他走脱三次。”

  “生人?也不算有,对了,那天赵掌书似乎嘲笑了曹郎一句,说他捡回的人虽有用,可惜是个木头。那人的姓很奇怪,好像叫仇什么……”

  直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之间,又无从表达。无数的线索在脑中如蝌蚪般钻上钻下,她用心的思索了再思索,却始终找不到那几处联系的关节。算了!烟洛懊恼的甩甩头,在屋中漫无目的的来回踱步后,开始自我安慰。苏烟洛,如今考虑如何出京才是正经。你既不是观世音,也非名侦探柯南,再妄图多管闲事,只怕泥菩萨掉进江里,还连累了一船的人。念罢,下决心不再踌躇,此后脑中只要闪过犹豫,她便飞快地掐掉,不肯再深想。

  晚膳上的早,因为是自家院子,不再需要宫里的丫头们,烟洛就打发了叶芯她们和侍卫别处用菜。自己身边都是亲近的丫鬟仆人,她在桌前比着细长的竹木筷子,瞅了一桌精致的小菜,却不太有食欲。喜儿看不过,冲上来越俎代庖,给烟洛零零种种夹了好些,堆得碗上一座小山一般,一面絮絮叨叨:“小姐最近又瘦了,宫里不是成日锦衣玉食的么,竟然都养不好小姐的身子?以后咱们还是在府里住着,家里的东西比较和口味,喜儿担保,不用一个月,小姐的身子就可以长回来。”

  烟洛转了转眼珠,心底有些发潮,却故意翘了翘嘴:“瘦才美么!”

  至少在二十一世纪,骨感是美丽的标准。想不到换来喜儿的嗤之以鼻,“柴火棒似的,美什么?小姐的身材够玲珑了,不能再瘦了!要不日后哪家的男儿敢来求亲?”

  此话才一处出口,就换来刘管家的猛苛:“喜儿,小姐宽厚,你就越发的没上没下了?什么话都敢胡说!”

  小姐已接近双十年华,却还未出嫁,真是他心口悬着的一桩别扭大事。如今竟然被喜儿这么毫无顾忌的嚷嚷出来,他的不快,有一多半倒是怕小姐心里不好想。

  烟洛看了看当妈的喜儿骤然红了脸,忍不住一乐。唯独是她,并不觉得怎样被冒犯。遂调皮一句:“说说有什么要紧的,我这不是在努力中么?”

  “啊?”众人吃惊,目光齐齐锁定目标,登时充满了严刑逼供的味道。

  烟洛左顾右盼一阵,方深吸口气,垂首放低了声音:“我要和一个人走,可能,以后再也不能回来了……”

  夕阳用尽全力,还是不敌雾霭般弥散的沧暗。遥遥的地平线尽头,余光将天幕染成一色斑斓的紫赭。星月升起来了,但亮不过的,春夜,便显得浅淡疏远,不甚了了。

  烟洛闲坐于小池边的青石上,托腮望着渐起的幽蓝,有些出神。晚膳时,她郑重交待了日后可能的行踪,又将“宋盟”的产业分与众人。大伙起初都不可置信,但是多少都晓得她与赵氏兄弟的纠葛,也不敢相劝。一阵沉默,登时将气氛弄得离情悲惨。最后终于是大勇冲着几乎哭出来的喜儿低嚷了一句:“干啥哭丧着脸?小姐找到如意郎君预备家人,咱们不是都盼了很久的?小姐不能回这里,咱们去看望她不就得了?”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点头。她呢,也就只能随着用力的点头,然后努力笑得灿烂如花。

  一件薄披覆肩而上,带着熟悉的气息。她没有听到脚步,亦没有回头,只是继续仰望着星空,喃喃细语:“离开了根基,我就只剩了你!所以,别令我后悔!”

  身后的人沉沉一笑,醉了星子:“别怕!”

  除了不正经的调侃,他很少甜言蜜语的哄她呢,烟洛情不自禁的轻哼了一句:“你也够敢的,就这么冲过来了?只怕自己都顾不住!”

  “这不是怕你着凉么,没良心的女人!”他抱怨的语气不太认真。

  烟洛到底忍不住扭头回望,眸底刹那闪过一丝诧异:“小丰人呢?”

  “不就是我啰!”那张面孔在夜色的笼罩下,几和小丰一模一样。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大言不惭。

  微微低落的情绪终于被他吊儿郎当不在乎的劲儿打散了,烟洛摇摇头:“冤孽……”。一面扬手将那发簪取下,递到夜橪鼻子底下:“给你!”

  “洛洛,你这什么意思?”

  烟洛笑盈盈的才想再讲什么,却听到门口那边的通传。赵大哥到了?烟洛不及废话,仓促将那簪子送入夜橪手中,道:“你义父为你寻到了“思年”的解药,是一劳永逸的那种,就在这钗身之内。我不懂机关,怕将这簪子弄坏了,你自去研究。其他我们晚上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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