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禁足_何处闲春剪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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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日禁足

  作者有话要说:抱各位亲,你们留言是偶动力!

  近年关了,烟洛却得了柴荣的禁足令,命她一个月内无召不得擅离苏府,好生思过。烟洛跪接了圣旨,起身,满不在乎的耸耸眉。早知道姐夫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把她关在家里,已经算是轻的惩罚了。

  符宁从宫里给她捎了两包东西,一包是清香的乳色膏药,说是雪莲的花熬成的,不仅药效非凡,也可以让皮肤更加细腻白皙。另一包鼓鼓的,打开,竟然是一盒木头拼图。欢欢喜喜的看那样图,却是一个稍露稚嫩的纤巧女子,成束明媚的斜阳下,她倚定了一树雪梅,轻黄衫裙流云般淌泻,笑的全无机心。想想当日情形,烟洛忍不住弯弯嘴角,感激符宁的良苦用心。

  其实,烟洛一直住在苏府,没有迁去柴荣赐的郡主府邸。不是有意和当今皇上作对,实在是自己的府第住的惯了,舍不得搬家。既然不用去御书房站班了,干脆开始考核训练“宋盟”生力军的工作。大街小巷的招聘管理人才,不论书生秀才,或是贩夫走卒,只要自信可胜任的,通通可来面试。几日下来,也颇敲定了几位能干务实的管事,一桩一件的开业事情,自然与他们细细讨论,每日倒也忙碌得紧。新的员工也想定了,全部雇用当地的难民,等到开店前夕,集中起来培训一段便够了。上次一路行去,觉得那些食不果腹的人太是可怜,能帮几个,便帮几个吧。

  本来日子过得平静如水,第五天夜里,左眼却老是霍霍跳个不停,烟洛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滚了几圈,竟将一床松花绒被全卷到身上,手脚一时也动弹不得,活像一只肥虫。果真学虫子在床上拱了几拱,闷笑了,堪堪费力的抽出胳膊,伸手去捞那半屏帘雨珠帐。粒粒寒珠泻玉般流溢于莹润指尖,乍出翡翠相迭的清脆。

  正玩得起兴,突然门边轻响,烟洛忍不住开口埋怨:“喜儿,你去睡吧。都说了多少遍,晚上不用你伺候。”冤孽,她又不是贾宝玉,一晚上要茶要水上厕所都要人陪着,几个丫鬟这么玩命值夜班,的确让人负担!

  来人没有答话,却径直走了进来。烟洛顺势一望,眼珠儿霎那瞪得滚圆,几乎要脱框。刚要张嘴把自己无穷无尽的惊吓狂吼出来,那人却一步上前,捂住她的小嘴:“别叫!”他的手很冷,也很坚决。他的面孔,虽然还是美好的让女人一见就兴奋得想要暴毙,烛光里却奇异的白。

  烟洛登时头大如斗:每次遇到他,就一准没有好事,场面绝对惊险刺激,还层层升级。这深更半夜的,他竟敢潜进自己的卧室,到底想做什么?眼下自己的姿势实在输了气势,只好动用眼刀狠狠剜他,期望他起码生出点强入民居的罪恶感。少年却低声道:“我只想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说着,毫不客气地伸向她皓腕之间,褪了一截淡粉色的丝袖,目光游移去了那里。

  伤?脑里一转,记起前几天在寒池里的一幕,刷的,小脸红了个干净透彻。无奈自己只穿着轻薄爹身衣裳,无论如何不敢做大动作。赵匡义的指已轻轻滑过那道暗痕,喉间一叹:“果然,还有痕迹。”语句里的悔意,深深凉凉。

  烟洛一呆,也忘了挣扎,默默瞅他。赵匡义的气色较前几日好多了,应该,总算度过低潮了吧。情绪有点复杂,却并非十分恐慌。也许,是因为觉得眼前阴鸷的少年不会真的伤害自己。他的手寒如冰,是在外面等待了多久,才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心软了些,没再乱动。

  赵匡义深吸口气,却松了手,退开几步,语调有些挣扎:“我不是要来惹你,只是,没见到你,实在无法放心。”伤了她,吻了她,一切都像个残酷疯狂的美梦。他却发觉,自己仍旧放不下,见不到,就更无法放下。

  烟洛这时总结出一条真理: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绝对是不公平的!就因为他是个翩翩美少年,所以,他乖张他耍酷他任性,过后,只要幽幽的一瞥,还是让人心生怜悯,不忍心苛责。其实该骂他流氓骂他混蛋,娶了老婆不珍惜,把人家害死;对自己又别扭又凶暴,还搞半夜深入民宅这类变态的事。一堆狠话,出口却是:“你没事了吧?”恨不得把舌头咬掉,这像是夜半惊魂纯洁少女的对白吗?

  赵匡义显然也没料到她如此,如此的友好。一怔,满眼的防备破了一个口:“你还关心我?”

  烟洛无力,猪是怎么死的?笨死的!想要解释,考虑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尴尬,万一惹得他发了狂意,她的便宜岂不是都被他一人占得精光了?扯扯眉毛:“我说,我们能不能正常点的交流?有什么话不能白天好好说,非得搞得半夜闹贼似的?”

  赵匡义继续发冷,隔了一刻,黑眸点彩,突然咧嘴一笑,牙齿白白的像个孩子,答非所问:“这是你第一次跟我抱怨。”过去,她总是一瞧到他就想要逃跑。

  烟洛恼火,他前两日还一副要死的模样,此刻却似全变了个人。登堂入室,害人吓死了无数的脑细胞,他竟还公然开心起来。很努力不显得咬牙切齿:“求你你好好回去过自、己、的、日、子,练功读书,扬名立万,那才是你的正道!”拜托你,快走吧,就算她是个开放的现代女子,也没有闲情逸致深夜里和个闯她闺房的男人闲话家常不是?

  也许是烟洛的声音稍高,门外院里有点响动。赵匡义闻声,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绫包,塞到烟洛枕下,那么直接,第一次没有丝毫犹豫别扭:“不管你如何,我对你心意始终未变。你喜欢大哥那样的男子,我会变得比大哥更加出色。那个时候,你,便是我的了!”说罢竟是傲然扬眉,扭头闪身,飞快的去了。霎那间,紫衫黑发,他的背影仿佛都笼了层热烈的火红颜色,艳魅至极。

  烟洛惊得合不拢嘴,听到院里嘈杂,也无力反应。刚刚,绝对是被赵匡义表白了吧?可惜自己倒无可倒,无法表达此刻被完全雷到的心情。她和他们兄弟俩个,是注定的孽缘吗?有心撕摞,却越拽越紧。头脑里面,似一团毛线球,越缠越乱,越乱越缠……

  再发愁,日子还是要过。自那日起,烟洛落下后遗症,每日都要锁门睡觉,听到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不过,赵家二公子倒是没有再出现过,只有他留下的一枚玉石的戒指,被烟洛埋进了箱底。戒指内侧,有些不整齐的,不知用刀还是什么的刻着三个字:苏烟洛。

  靠窗的梨木桌上,一丛青碧的水仙含了莹白如玉的花苞,颤悠悠的映在五色石子的水中,清浅一点暗影子,空气里便晕开些山雨欲来的幽香。唉,再叹口气。烟洛坐在炕上,努力的干掉面前一碟水煮花生。她一直便有个习惯,有压力的时候便忍不住想吃东西,食物是她舒缓紧张的方法。秋萍端了一碗牛乳进来,柔声道:“小姐,这是赵大人派人送来的,说是才购回的新鲜牛乳。要不要做些小姐喜欢叼点?”

  烟洛咬了下唇瓣,赵大哥宽容细腻,对自己一味关怀,全无所求,可惜自己,对这份情意愈发难以承受。正望住牛乳发呆,考虑是否该干脆拒绝赵大哥的一再赠与,被秋萍轻轻一笑:“想赵大人想得出神吗?原来小姐也会怀春!”

  烟洛气结,放了心思,冲上去撩起罗袖一通咯吱,嚷嚷道:“取笑我,今天不痒死你誓不罢休!”

  小引端了送红枣枸杞参茶进来,见状也是乐了,放了茶过来帮秋萍。两人一下占了上风,烟洛只好围着桌子边笑边跑,嘴里不忘损小引:“怎么了?小丰丰不理你了?来我这屋发泄郁闷情怀了?”

  小引顿时脸红似熟蛋,不依的跺脚,她与烟洛年纪最是相近,近日里被烟洛彻底洗脑,已经把一套尊卑有别啥的都丢到哇爪国了。呲牙咧嘴的,冲烟洛直扑过去。

  烟洛见她来势汹汹,转身便跑,边给小引做鬼脸边往门边冲过去。秋萍看见门边人影,急道,“小姐,小心前面!”话音未歇,烟洛就“嘭”的撞到了人。两下一袢,二人一同倒下。只是烟洛比较好命,压在被她撞的可怜人身上。烟洛定睛一瞧,竟然是小丰——他手里正握着一本册子,后仰的姿势怪异的紧,却仍勉强撑着身子,让自己不至于膝盖着地。忙慌手慌脚的起身,顺手拉起小丰,“摔着你没有?”

  韩丰一摇脑袋,被撞散发丝便跟着轻轻一扬,“没有!”

  烟洛转头,瞧见小引定睛不动在小丰身上,口水就要泛滥成灾了。暗暗乐了,推推小丰:“去,叫小引带你验验伤,如果哪里破了就上点伤药!”

  小引这时倒忸怩作态,哼哼唧唧跟她矫情:“小姐……”

  烟洛坏心的一笑,走过去附在她耳边讲了一句话,小引那脸蛋当场可以蒸蛋了——腾腾冒气。拉着韩丰便往外走。韩丰被小引牵着,到了门口微微一停,眼角尴尬的扫过烟洛,已经身不由己被拽了出去。烟洛记起刚才小引的表情,没忍住捂嘴偷笑。自己刚刚说的那些个疯话,若有一句传了出去,她苏烟洛□之名必定是坐实了。只是因为这些个陪在身边的人,对她而言早非丫鬟下人,而是贴心的朋友家人,所以自己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吧。

  秋萍摇头:“小姐,你这性子,会给自己惹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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