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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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晖回来那日,天边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从下人那儿听说自家弟弟近日里心情不佳，好些日子除了请安竟然是连门儿都没在出过。
弘晖不由脚步微顿，自家弟弟什么性子他还不晓得吗？除了那些个实验之外,等闲是不愿闷在一处。
想到这里，弘晖几乎没作犹豫,连身上略显湿润衣物都没来得及换,便脚步匆匆地往暖阁里走去。
夏日已至，空气中原就多了些湿热，又兼多雨之时，便是开着窗，室内依旧闷得紧。可弘曦此时却似是毫无察觉一般,只拖着脑袋呆呆地倚在炕上,明明还是个不大孩子，此刻却是眉头紧皱，脸色凝重地如大人一般。
弘晖心下登时便是一咯噔,心想自家弟弟这回铁定是遇上事儿了。面上却仿若无觉,还带着一身湿意便往炕上小人儿身旁凑去。
虽是如此,来人略湿着衣角却是连半分都未曾真正碰到自家弟弟。
弘曦回过神来瞧见自家小哥哥这幅发间微湿,颇有些狼狈模样。
炕上原先还呆坐着弘曦几乎瞬间便炸了毛。
“小陈子，快去使人备上热水！”
“琥珀，你去厨房吩咐一声，尽快熬些姜汤送过来！”
“还有小叮当，把早先撤下去碳盆生好端过来！”
几人齐齐应是。
忙不迭地吩咐好众人，弘曦这才有空瞪着大眼睛颇为不善看着眼前之人。
“大哥！”弘曦没好气地拿了根干毛巾塞在对方手里:
“都说这湿衣裳穿在身上可是会着凉，大哥莫不是嫌郎大夫熬药太好吃了！”
提到郎大夫,弘晖不禁面色一苦,这位大夫能被请到贝勒府就任,医术自是不错，只这开药，味道委实不敢恭维。
弘晖别看瞧着如今一副风光霁月模样，生平却最是怕苦。小时候喝药可跟要了小命一般，甚至在自家阿玛眼前都敢耍心思偷偷将药倒掉。
当然被发觉后不免又是一顿教训，如今瞧自家弟弟这气鼓鼓小模样，弘晖哪里不晓得自个儿小时候黑历史都被自家额娘卖了个干净。
此时不免微微苦着脸讨饶道:
“都怨大哥不懂事，竟还要咱们弘曦反过来照顾哥哥………”
“哼，知道就好！这回初犯就罢了，若有下回………哼！”
炕上，弘曦双手叉腰，恶狠狠冲眼前之人呲着一口小虎牙道。
弘晖见罢又是讨饶一笑，甚至还学那书生般躬身做了一个揖，含笑道:
“那为兄便多谢小弟宽宏大量！”
弘曦不觉扬了扬头。
很快下人们便将烧好热水带了上来。
弘曦两兄弟时常夜里凑到一块儿，有没说些悄悄话，暖阁里衣裳备也不少，这会儿倒也不用来回折腾。
屏风外，弘晖很快便收拾妥当，唯有一头湿法略显凌乱地散在身后，很快便有外鬟拿着洁白厚重毛巾过来帮忙。
弘曦趴在炕头，看着眼前一身素蓝色常服，小小年纪便是散着一头湿发都丝毫不影响其风度姿仪小哥哥。
方才种种，虽然初时被气急冲昏了头脑，可细细想来，他如何不明白这是他家小哥哥看他心思沉闷，故意伏低做小逗着他玩儿呢！
弘曦不自觉咬咬唇，心想不论如何，他家小哥哥都觉计不能有事。
古人素来迷信，实在不行，诸如天降神谕这般手段他也不是使不出来。
至于这般做日后会不会被拆穿，甚至连带自己被怀疑，连命都没了，还考虑这些作甚？
许是做好了决断，弘曦稍显沉郁脸色竟也慢慢好了起来。
一旁弘晖虽只坐在火盆旁任丫鬟们服侍，余光却一直未曾漏掉自家弟弟。
这会儿见对方终于恢复如常，眉间不觉放松了些许。
虽不晓得弟弟小小年纪究竟为何如此，但弟弟既是不愿开口，弘晖便也不会多问。这点已经是兄弟两人多年默契了。
府中众人出发之日，弘昀终究是未曾同几人一道过去，西院儿那头过来说是二阿哥贪嘴，夜里一不小心多用了凉饮，这会儿正身子不舒坦。
弘曦闻言嘴角微抽，心道李侧福晋这是知晓瞒不过去，便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谁不知道二哥素来克制守矩，这贪嘴俩字怎么也用不到二哥身上。
瞧着一旁似是早有所料额娘，弘曦此时终于明白早前那会儿子对方明知额娘做不得主，仍是一番唱念作打，各种哭诉缘由了。
合着是为了打感情牌，也是对他额娘表示不愿欺瞒意思。
果然，这会儿乌拉那拉氏找来大夫，只简单问了几句，听闻却有其事后也只道一声“好生看顾”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弘曦在下人服侍下坐上马车，临走前复又看了眼府门前抹着眼泪，一副弱柳扶风般李侧福晋。
心道这内宅妻妾相处，当真是门道多多。
他们必行目地是乃是京郊一处庄子，离贝勒府距离并不算很远，许是离内城较近缘故，也许是他额娘治家极严，待佃户并不苛刻。弘曦一路走来打眼瞧着，比之旁地方，这里佃户生活水平还算不错。
虽都是短褐粗衣，起码精神面貌要比之旁处强上许多，这会儿见数辆华贵车马驶过，还有人踮着脚往这头巴望着什么。
而后便是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不时发出几声唏嘘声来！
庄头早早便侯在了外头，这会儿见几座马车过来，忙不迭地便迎了出来。来人额间消瘦，下巴微尖，一张写满了精明脸上愣是做出一副略显憨傻笑来:
“奴才林盛拜见福晋，阿哥爷，早前听说几位贵人要过来，房间里早早便收拾好了。”说着又点头哈腰道:
“几位阿哥一路舟车劳顿，可要先过去休息一番。待会儿再老奴带几位阿哥熟悉下庄子。”
倒是个妥帖人。
车厢内，乌拉那拉氏微微点头，很快琥珀便领命走了出去。
弘曦在醒过来之时，人已经躺在庄上特意备好房间里。不过是个小庄子，便是再如何布置比之府中还是简陋了许多。床脚一方暗红色衣柜隐约还带着些许潮意。琥珀有些不满皱了皱眉，刚准备说些什么便被弘曦挥手制止道:
“这些日子接连多雨，庄上条件有限，能做到这般已是极不易。”
再则，不过有些微潮罢了，若非是他们这般用惯了好，庄上那些人怕是也难察觉。
琥珀见此只好作罢，转头却找来侍卫将柜子撤下，重新换了个新过来。
乡间多蚊虫，以小叮当为首几人早早便点上了香炉。
因着此番是为了种痘，乌拉那拉氏生怕到时候下头人照顾不好，反倒裹乱，连弘曦哥俩身旁伺候之人也俱都换做了出过痘奴才。
在众下人伺候下梳洗完毕，同额娘请过安后，弘曦便自顾自地带着侍卫在庄子上转了起来。
一连几日俱是如此，偶尔还同自家小哥哥一道儿。庄子虽小，倒也称上一句五内俱全。
距他们住处不远之处，还有个不大不小池子。
兄弟两人偶尔还会各自提个小木桶，过来池子旁捉鱼玩儿。山野间枇杷虽不若府中精心挑出甘甜，亲手采摘也别有一番滋味儿。
偶尔还会遇上些光着屁股蛋子到处跑小孩子，小孩子到底胆子大些，虽畏惧两人身份，几颗糖果便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
短短几日，便是沉稳如弘晖，脸上也多了些少年人快活来。
紫禁城虽繁华，到底还是太闷了些。弘曦看着眼前青山绿水，还有脚边零星不知名小花骨朵。若非有“种痘”阴影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弘曦这会儿早早便到处跑着撒欢了。
不过通过这几日功夫，弘曦已经把此处地势差不多摸了个清楚。甚至道具已经准备差不多了，只心里还是有些不定，不到万不得已，有些手段他其实并不想用。
弘曦唇角微抿，一边作足准备一边不忘同众人打听些奇闻趣事。众佃户们早前虽碍于身份，这些时日见弘曦面上和气，平日里也不多摆架子，逐渐也能说上个几句。
可惜他想要信息，却是迟迟未曾出现，眼见离阿玛回来日子越发近了。就在弘曦准备放弃之时，眼前一个突然出现年轻人引起他注意。
只见青年人一身灰蓝短褐，身材瘦小，一眼瞧着同早前这些佃户并无不同。然而就在来人裸露前臂处，弘曦清楚瞧见了些许零星分布水疱和脓疱，疱中央呈熟悉脐凹形。
弘曦瞳孔蓦地一震，这时又听一旁老汉对着来人吆喝道:
“石头咋这时候过来了，这贵人们要用牛乳可都送去了吧！”
瘦小年轻人稍显木讷地点了点头，复又想到什么忙摇了摇头:“林管事说了这些时日，先紧着庄子里用，让儿子不用再天天往城里贝勒府跑了。”
说话间左手下意识往胳膊上挠了几下。
不同于稍显木讷儿子，老汉看了眼一旁衣着富贵弘曦，几乎瞬间便明白了什么。忙将儿子扯到一旁，再不敢多话。
不过只这几句也足已让弘曦明白了大概，如今贝勒府主子们中喜爱牛乳，每日都要用上一些，除了他怕是再没旁人了。
此时此刻，弘曦几乎可以断定早前之人身份了，还有对方前臂上疱疹状东西来源。
弘曦咬咬唇，死死控制着眼中即将溢出来激动之意，当即便不发一言。带着一众随从往回走。
几位侍从见此也没觉得不对，这些日子许是彻底放松了下来，阿哥爷这想一出是一出，他们早早已经习惯了。
室内，弘曦特意当着众人面儿，如往常一般般把玩着手中一块儿铜制玩具，只一个不留神儿，手臂上便被玩具前端铜丝划出了一道极浅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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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晖回来那日,天边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从下人那儿听说自家弟弟近日里心情不佳，好些日子除了请安竟然是连门儿都没在出过。
弘晖不由脚步微顿，自家弟弟什么性子他还不晓得吗？除了那些个实验之外,等闲是不愿闷在一处。
想到这里，弘晖几乎没作犹豫,连身上略显湿润衣物都没来得及换,便脚步匆匆地往暖阁里走去。
夏日已至，空气中原就多了些湿热，又兼多雨之时，便是开着窗，室内依旧闷得紧。可弘曦此时却似是毫无察觉一般,只拖着脑袋呆呆地倚在炕上,明明还是个不大孩子，此刻却是眉头紧皱，脸色凝重地如大人一般。
弘晖心下登时便是一咯噔,心想自家弟弟这回铁定是遇上事儿了。面上却仿若无觉,还带着一身湿意便往炕上小人儿身旁凑去。
虽是如此,来人略湿着衣角却是连半分都未曾真正碰到自家弟弟。
弘曦回过神来瞧见自家小哥哥这幅发间微湿,颇有些狼狈模样。
炕上原先还呆坐着弘曦几乎瞬间便炸了毛。
“小陈子，快去使人备上热水！”
“琥珀，你去厨房吩咐一声，尽快熬些姜汤送过来！”
“还有小叮当，把早先撤下去碳盆生好端过来！”
几人齐齐应是。
忙不迭地吩咐好众人，弘曦这才有空瞪着大眼睛颇为不善看着眼前之人。
“大哥！”弘曦没好气地拿了根干毛巾塞在对方手里:
“都说这湿衣裳穿在身上可是会着凉，大哥莫不是嫌郎大夫熬药太好吃了！”
提到郎大夫,弘晖不禁面色一苦,这位大夫能被请到贝勒府就任,医术自是不错，只这开药，味道委实不敢恭维。
弘晖别看瞧着如今一副风光霁月模样，生平却最是怕苦。小时候喝药可跟要了小命一般，甚至在自家阿玛眼前都敢耍心思偷偷将药倒掉。
当然被发觉后不免又是一顿教训，如今瞧自家弟弟这气鼓鼓小模样，弘晖哪里不晓得自个儿小时候黑历史都被自家额娘卖了个干净。
此时不免微微苦着脸讨饶道:
“都怨大哥不懂事，竟还要咱们弘曦反过来照顾哥哥………”
“哼，知道就好！这回初犯就罢了，若有下回………哼！”
炕上，弘曦双手叉腰，恶狠狠冲眼前之人呲着一口小虎牙道。
弘晖见罢又是讨饶一笑，甚至还学那书生般躬身做了一个揖，含笑道:
“那为兄便多谢小弟宽宏大量！”
弘曦不觉扬了扬头。
很快下人们便将烧好热水带了上来。
弘曦两兄弟时常夜里凑到一块儿，有没说些悄悄话，暖阁里衣裳备也不少，这会儿倒也不用来回折腾。
屏风外，弘晖很快便收拾妥当，唯有一头湿法略显凌乱地散在身后，很快便有外鬟拿着洁白厚重毛巾过来帮忙。
弘曦趴在炕头，看着眼前一身素蓝色常服，小小年纪便是散着一头湿发都丝毫不影响其风度姿仪小哥哥。
方才种种，虽然初时被气急冲昏了头脑，可细细想来，他如何不明白这是他家小哥哥看他心思沉闷，故意伏低做小逗着他玩儿呢！
弘曦不自觉咬咬唇，心想不论如何，他家小哥哥都觉计不能有事。
古人素来迷信，实在不行，诸如天降神谕这般手段他也不是使不出来。
至于这般做日后会不会被拆穿，甚至连带自己被怀疑，连命都没了，还考虑这些作甚？
许是做好了决断，弘曦稍显沉郁脸色竟也慢慢好了起来。
一旁弘晖虽只坐在火盆旁任丫鬟们服侍，余光却一直未曾漏掉自家弟弟。
这会儿见对方终于恢复如常，眉间不觉放松了些许。
虽不晓得弟弟小小年纪究竟为何如此，但弟弟既是不愿开口，弘晖便也不会多问。这点已经是兄弟两人多年默契了。
府中众人出发之日，弘昀终究是未曾同几人一道过去，西院儿那头过来说是二阿哥贪嘴，夜里一不小心多用了凉饮，这会儿正身子不舒坦。
弘曦闻言嘴角微抽，心道李侧福晋这是知晓瞒不过去，便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谁不知道二哥素来克制守矩，这贪嘴俩字怎么也用不到二哥身上。
瞧着一旁似是早有所料额娘，弘曦此时终于明白早前那会儿子对方明知额娘做不得主，仍是一番唱念作打，各种哭诉缘由了。
合着是为了打感情牌，也是对他额娘表示不愿欺瞒意思。
果然，这会儿乌拉那拉氏找来大夫，只简单问了几句，听闻却有其事后也只道一声“好生看顾”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弘曦在下人服侍下坐上马车，临走前复又看了眼府门前抹着眼泪，一副弱柳扶风般李侧福晋。
心道这内宅妻妾相处，当真是门道多多。
他们必行目地是乃是京郊一处庄子，离贝勒府距离并不算很远，许是离内城较近缘故，也许是他额娘治家极严，待佃户并不苛刻。弘曦一路走来打眼瞧着，比之旁地方，这里佃户生活水平还算不错。
虽都是短褐粗衣，起码精神面貌要比之旁处强上许多，这会儿见数辆华贵车马驶过，还有人踮着脚往这头巴望着什么。
而后便是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不时发出几声唏嘘声来！
庄头早早便侯在了外头，这会儿见几座马车过来，忙不迭地便迎了出来。来人额间消瘦，下巴微尖，一张写满了精明脸上愣是做出一副略显憨傻笑来:
“奴才林盛拜见福晋，阿哥爷，早前听说几位贵人要过来，房间里早早便收拾好了。”说着又点头哈腰道:
“几位阿哥一路舟车劳顿，可要先过去休息一番。待会儿再老奴带几位阿哥熟悉下庄子。”
倒是个妥帖人。
车厢内，乌拉那拉氏微微点头，很快琥珀便领命走了出去。
弘曦在醒过来之时，人已经躺在庄上特意备好房间里。不过是个小庄子，便是再如何布置比之府中还是简陋了许多。床脚一方暗红色衣柜隐约还带着些许潮意。琥珀有些不满皱了皱眉，刚准备说些什么便被弘曦挥手制止道:
“这些日子接连多雨，庄上条件有限，能做到这般已是极不易。”
再则，不过有些微潮罢了，若非是他们这般用惯了好，庄上那些人怕是也难察觉。
琥珀见此只好作罢，转头却找来侍卫将柜子撤下，重新换了个新过来。
乡间多蚊虫，以小叮当为首几人早早便点上了香炉。
因着此番是为了种痘，乌拉那拉氏生怕到时候下头人照顾不好，反倒裹乱，连弘曦哥俩身旁伺候之人也俱都换做了出过痘奴才。
在众下人伺候下梳洗完毕，同额娘请过安后，弘曦便自顾自地带着侍卫在庄子上转了起来。
一连几日俱是如此，偶尔还同自家小哥哥一道儿。庄子虽小，倒也称上一句五内俱全。
距他们住处不远之处，还有个不大不小池子。
兄弟两人偶尔还会各自提个小木桶，过来池子旁捉鱼玩儿。山野间枇杷虽不若府中精心挑出甘甜，亲手采摘也别有一番滋味儿。
偶尔还会遇上些光着屁股蛋子到处跑小孩子，小孩子到底胆子大些，虽畏惧两人身份，几颗糖果便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
短短几日，便是沉稳如弘晖，脸上也多了些少年人快活来。
紫禁城虽繁华，到底还是太闷了些。弘曦看着眼前青山绿水，还有脚边零星不知名小花骨朵。若非有“种痘”阴影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弘曦这会儿早早便到处跑着撒欢了。
不过通过这几日功夫，弘曦已经把此处地势差不多摸了个清楚。甚至道具已经准备差不多了，只心里还是有些不定，不到万不得已，有些手段他其实并不想用。
弘曦唇角微抿，一边作足准备一边不忘同众人打听些奇闻趣事。众佃户们早前虽碍于身份，这些时日见弘曦面上和气，平日里也不多摆架子，逐渐也能说上个几句。
可惜他想要信息，却是迟迟未曾出现，眼见离阿玛回来日子越发近了。就在弘曦准备放弃之时，眼前一个突然出现年轻人引起他注意。
只见青年人一身灰蓝短褐，身材瘦小，一眼瞧着同早前这些佃户并无不同。然而就在来人裸露前臂处，弘曦清楚瞧见了些许零星分布水疱和脓疱，疱中央呈熟悉脐凹形。
弘曦瞳孔蓦地一震，这时又听一旁老汉对着来人吆喝道:
“石头咋这时候过来了，这贵人们要用牛乳可都送去了吧！”
瘦小年轻人稍显木讷地点了点头，复又想到什么忙摇了摇头:“林管事说了这些时日，先紧着庄子里用，让儿子不用再天天往城里贝勒府跑了。”
说话间左手下意识往胳膊上挠了几下。
不同于稍显木讷儿子，老汉看了眼一旁衣着富贵弘曦，几乎瞬间便明白了什么。忙将儿子扯到一旁，再不敢多话。
不过只这几句也足已让弘曦明白了大概，如今贝勒府主子们中喜爱牛乳，每日都要用上一些，除了他怕是再没旁人了。
此时此刻，弘曦几乎可以断定早前之人身份了，还有对方前臂上疱疹状东西来源。
弘曦咬咬唇，死死控制着眼中即将溢出来激动之意，当即便不发一言。带着一众随从往回走。
几位侍从见此也没觉得不对，这些日子许是彻底放松了下来，阿哥爷这想一出是一出，他们早早已经习惯了。
室内，弘曦特意当着众人面儿，如往常一般般把玩着手中一块儿铜制玩具，只一个不留神儿，手臂上便被玩具前端铜丝划出了一道极浅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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