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 夜访府衙
晚饭后，白氏兄妹便按照老规矩翻墙跃户来到府衙内院。
院内，灯火通明。
宁仲青早就备好了薄酒饭菜夜宵等候两人的到来，白彩云一落地便见一六角小轩里面的五色佳肴。顿时夸赞道：“想不到宁大哥也有如此体贴细微的时候，我们真是受宠若惊啊！”
“哪里，能为白兄和白小姐准备夜宵是我的荣幸。”
贾远兴笑吟吟地迎两位入座：“别站着说话啊，快坐快坐！”
白彩云见贾大人今日如此讲礼，心中有些怪异，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下。坐定后，贾大人先是询问了府中令堂令慈的安好，然后便话题一转，转到学子案子上去。
“贾大人但说无妨。”白剑柏看得出来这些全是铺垫，不过是为了引出学子被杀一案而已。
“哈哈，白大公子这么直接，这样的话……那我便开门见山吧。”
除了宁仲青低头喝酒之外，白氏兄妹看着贾远兴，只听得他说：“这件案子已被刑部知晓，大理寺监管，勒令本府尽快破案。”
这些白彩云是知道的，毕竟当朝元老的独子，可见影响有多大。要是平民老百姓可就不是如此咯。
“嗯，我们知道这些。”白剑柏回答。意思是直接说他们的难处就好了，不必说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贾远兴又哈哈干笑了两声：“两位，不瞒你们，刑部和大理寺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元家……”
“元家逼迫你短期内破案？”白彩云试问。
“差不多吧。”贾远兴垂头丧气，和之前迎接他们时候的神情截然不同，“唉，元夫人扬言要是不找到杀害她儿子的凶手，就把我儿子拿去抵命，昨日冲进府衙来，强行带走了我儿子，你说招谁惹谁了我？”
“这么彪悍？”白彩云惊呼。
“那元夫人给大人的期限是多久啊？”白剑柏问。
贾远兴抹了抹眼角：“元夫人让我七日内必须破案，不然我儿子就要去黄泉和她儿子做伴了，我的儿啊……”
白彩云安慰贾大人：“放心，有我和我大哥、宁大哥帮忙，一定会缉拿凶手，拯救大人您的儿子的。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向大人问明一件事情，就是本次的中举名单可能造假，不知大人可否知晓？”
贾远兴一听中举名单可能造假，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白彩云与白剑柏，似乎并不怎么吃惊，他叹息地端起桌上酒杯，“呵呵，此事，不知白小姐有何见解？”
宁仲青当做没听见似的，喝酒夹菜。
“我这么说，肯定是有端倪的。”
“哦，譬如……”
“譬如，元松峙。”白彩云斩钉截铁地说出口，然后观察贾大人的神情。
只听得贾大人呵呵大笑两声，随即摇了摇头，谓然承认道：“不错，元松峙的举子身份是假的，可是他怎么得来的，下官可就不清楚了。”
果然如此，得到了贾大人的口头承认，白彩云顿时觉得元松峙的死和他的中举可能有着莫大的联系，也许……
“我猜想，元松峙在府学里面的人脉一定很好，不然居然没人来府衙告他。”白彩云这话一语双关，意思是堂堂府尹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而同届学子竟然也装作不知道。
看来，这元松峙的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一直看着他们谈话的宁仲青淡漠开口：“我今日去府学了，不过毫无收获。府学这两日休息，大部分学子都不在，只几个年迈的学究，反正不管问什么一问三不知。”
白彩云转头看了看宁仲青：“宁大哥，你肯定一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是假的吧。”
“不用猜，就是。”
“哦，何以见得？”
“我对元松峙的人品还是略知一二的。少年心性，好的是那歌舞楼榭，倚翠偎红，绿水青山，闲茶浪洒，何时留恋过儒家贤德？他的中举无非和自古以来那些花钱买官的人一样，图个假功名自欺欺人罢了。”
“那这样是不是对那些寒门学子不公平呢？”白彩云问道。
“世上本来就有太多的不公平，这一点算什么？”宁仲青回答道。
“心有不忿，便会引起报复。”白彩云道。
“那这么说来，他的死，很可能是那些寒门学子的报复行为？”白剑柏趁机问。
白彩云点头，很有可能就是报复行为，行为的最终的导向结果便是要他死。
她站起身来：“设想，揭榜之时，一个黾勉勤奋的寒门学子落榜了，但是一个富家公子却中榜了。而那位富家公子，平时都是游手好闲、骄奢**。寒门学子一定会反问，凭什么勤奋努力的自己没中，反倒是纨绔子弟中了。他心里一定不痛快，慢慢产生了仇富的心里，然后打听到昨日中举者在某酒楼鹿鸣聚会，于是便放出了烟雨阁头牌的消息。
果然，极好风月的富家公子听说后，立即伙同几位学子一起前去花楼，寻找头牌。于是正好中了他的计谋，他一定事先就做好了手脚，只等他来上钩。当晚，他肯定藏身于某个角落，只等夜深时分，他便出来，结果了富家公子的性命。”
等她说完，白剑柏立即道：“这难道是仇杀？”
只见白彩云摇头：“这只是我的设想，破案就是这样，你要大胆设想，最后再小心佐证，目前我心里也只有这一条逻辑算是比较合理的。”
贾远兴抚髯道：“不错，我们可以先按照这个逻辑去走，如果发现了其他的线索再来推翻也不迟，各位觉得呢？”
“嗯，有些道理。”宁仲青附和点头。
“所以，我们目前首当其冲地就是要查出，元松峙生前仇恨过他的学子，当然条件是那学子家境贫穷。”白彩云道。
“但是现在学子考完试，都散在自家府宅里，如何才能查证呢？”白剑柏疑惑。
白彩云环胸，眼睛笑得弯起：“这个简单，只需要咱们贾大人一封书信，写给府学学官大人，让他勒令全部学子在明日内必须全部到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涉及人命官司，不来的人就承认与死者有关系。对了，先别告诉他们死者是谁。”
贾远兴扶颌，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先给他们一些关于人命的压力，而后再酌情解释，不怕他们不来。这样一来，真正的凶手可能就会有所顾忌。而且，我们还能从别人口中查得一些死者与周围的人际关系，说不定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没错，但是这个消息只可传给学子切勿不要传给太多人了，切记。”
“好，没问题，我这就写信去。”贾大人赶紧放下酒杯，径直走向自己的书斋。待得贾大人离去，白彩云这才放松下来，坐在石凳上笑呵呵地看了看桌子上的花花绿绿的菜肴。
她忍不住拿起箸夹了几筷子送进嘴里：“嗯，味道还不赖啊。”她夸赞，索性又多吃了几块。
宁仲青皱眉，敢情她还真是来吃夜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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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灯火通明。
宁仲青早就备好了薄酒饭菜夜宵等候两人的到来，白彩云一落地便见一六角小轩里面的五色佳肴。顿时夸赞道：“想不到宁大哥也有如此体贴细微的时候，我们真是受宠若惊啊！”
“哪里，能为白兄和白小姐准备夜宵是我的荣幸。”
贾远兴笑吟吟地迎两位入座：“别站着说话啊，快坐快坐！”
白彩云见贾大人今日如此讲礼，心中有些怪异，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下。坐定后，贾大人先是询问了府中令堂令慈的安好，然后便话题一转，转到学子案子上去。
“贾大人但说无妨。”白剑柏看得出来这些全是铺垫，不过是为了引出学子被杀一案而已。
“哈哈，白大公子这么直接，这样的话……那我便开门见山吧。”
除了宁仲青低头喝酒之外，白氏兄妹看着贾远兴，只听得他说：“这件案子已被刑部知晓，大理寺监管，勒令本府尽快破案。”
这些白彩云是知道的，毕竟当朝元老的独子，可见影响有多大。要是平民老百姓可就不是如此咯。
“嗯，我们知道这些。”白剑柏回答。意思是直接说他们的难处就好了，不必说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贾远兴又哈哈干笑了两声：“两位，不瞒你们，刑部和大理寺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元家……”
“元家逼迫你短期内破案？”白彩云试问。
“差不多吧。”贾远兴垂头丧气，和之前迎接他们时候的神情截然不同，“唉，元夫人扬言要是不找到杀害她儿子的凶手，就把我儿子拿去抵命，昨日冲进府衙来，强行带走了我儿子，你说招谁惹谁了我？”
“这么彪悍？”白彩云惊呼。
“那元夫人给大人的期限是多久啊？”白剑柏问。
贾远兴抹了抹眼角：“元夫人让我七日内必须破案，不然我儿子就要去黄泉和她儿子做伴了，我的儿啊……”
白彩云安慰贾大人：“放心，有我和我大哥、宁大哥帮忙，一定会缉拿凶手，拯救大人您的儿子的。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向大人问明一件事情，就是本次的中举名单可能造假，不知大人可否知晓？”
贾远兴一听中举名单可能造假，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白彩云与白剑柏，似乎并不怎么吃惊，他叹息地端起桌上酒杯，“呵呵，此事，不知白小姐有何见解？”
宁仲青当做没听见似的，喝酒夹菜。
“我这么说，肯定是有端倪的。”
“哦，譬如……”
“譬如，元松峙。”白彩云斩钉截铁地说出口，然后观察贾大人的神情。
只听得贾大人呵呵大笑两声，随即摇了摇头，谓然承认道：“不错，元松峙的举子身份是假的，可是他怎么得来的，下官可就不清楚了。”
果然如此，得到了贾大人的口头承认，白彩云顿时觉得元松峙的死和他的中举可能有着莫大的联系，也许……
“我猜想，元松峙在府学里面的人脉一定很好，不然居然没人来府衙告他。”白彩云这话一语双关，意思是堂堂府尹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而同届学子竟然也装作不知道。
看来，这元松峙的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一直看着他们谈话的宁仲青淡漠开口：“我今日去府学了，不过毫无收获。府学这两日休息，大部分学子都不在，只几个年迈的学究，反正不管问什么一问三不知。”
白彩云转头看了看宁仲青：“宁大哥，你肯定一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是假的吧。”
“不用猜，就是。”
“哦，何以见得？”
“我对元松峙的人品还是略知一二的。少年心性，好的是那歌舞楼榭，倚翠偎红，绿水青山，闲茶浪洒，何时留恋过儒家贤德？他的中举无非和自古以来那些花钱买官的人一样，图个假功名自欺欺人罢了。”
“那这样是不是对那些寒门学子不公平呢？”白彩云问道。
“世上本来就有太多的不公平，这一点算什么？”宁仲青回答道。
“心有不忿，便会引起报复。”白彩云道。
“那这么说来，他的死，很可能是那些寒门学子的报复行为？”白剑柏趁机问。
白彩云点头，很有可能就是报复行为，行为的最终的导向结果便是要他死。
她站起身来：“设想，揭榜之时，一个黾勉勤奋的寒门学子落榜了，但是一个富家公子却中榜了。而那位富家公子，平时都是游手好闲、骄奢**。寒门学子一定会反问，凭什么勤奋努力的自己没中，反倒是纨绔子弟中了。他心里一定不痛快，慢慢产生了仇富的心里，然后打听到昨日中举者在某酒楼鹿鸣聚会，于是便放出了烟雨阁头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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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说完，白剑柏立即道：“这难道是仇杀？”
只见白彩云摇头：“这只是我的设想，破案就是这样，你要大胆设想，最后再小心佐证，目前我心里也只有这一条逻辑算是比较合理的。”
贾远兴抚髯道：“不错，我们可以先按照这个逻辑去走，如果发现了其他的线索再来推翻也不迟，各位觉得呢？”
“嗯，有些道理。”宁仲青附和点头。
“所以，我们目前首当其冲地就是要查出，元松峙生前仇恨过他的学子，当然条件是那学子家境贫穷。”白彩云道。
“但是现在学子考完试，都散在自家府宅里，如何才能查证呢？”白剑柏疑惑。
白彩云环胸，眼睛笑得弯起：“这个简单，只需要咱们贾大人一封书信，写给府学学官大人，让他勒令全部学子在明日内必须全部到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涉及人命官司，不来的人就承认与死者有关系。对了，先别告诉他们死者是谁。”
贾远兴扶颌，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先给他们一些关于人命的压力，而后再酌情解释，不怕他们不来。这样一来，真正的凶手可能就会有所顾忌。而且，我们还能从别人口中查得一些死者与周围的人际关系，说不定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没错，但是这个消息只可传给学子切勿不要传给太多人了，切记。”
“好，没问题，我这就写信去。”贾大人赶紧放下酒杯，径直走向自己的书斋。待得贾大人离去，白彩云这才放松下来，坐在石凳上笑呵呵地看了看桌子上的花花绿绿的菜肴。
她忍不住拿起箸夹了几筷子送进嘴里：“嗯，味道还不赖啊。”她夸赞，索性又多吃了几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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