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 探查府学
翌日，白峻溪收到府学的紧急书信，告知了纪氏，说是府学里出了人命官司，他得去一趟。纪氏答允，白彩云厚着脸皮嚷嚷着没去府学看过，于是便跟着二哥一起去了。
一路上，白彩云看出自己二哥有些担忧，他不知道是谁死了。白彩云也理解，这几日，他与姜惜雪犹如金风玉露一相逢，日日花前月下，心中只有她，哪有功夫关心那些世事。
思及此，白彩云趁机问道：“二哥，昨日惜雪姐姐答应了吗？”
“答应什么？”白峻溪问道。
“答应嫁给你啊！”
“她答……你这个小妮子，管你什么事儿，你啊，赶紧跟着娘亲学好女工就便好了，你看惜雪绣的一手好女工，绣珍禽异兽活灵活现，百花虉草清静淡雅，简直是巧夺天工。”
见二哥如痴如醉的模样，白彩云嗤嗤笑：“嘻嘻，惜雪，惜雪，叫得多亲热啊。”
白峻溪见自己说的过头了，羞赧甩袖：“你……我懒得跟你计较。”
见二哥如此，白彩云心中明白，他们两人啊看来都是心悦彼此，只差拜堂成亲了。
马车行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了京兆府的府学门口。
门口一座朱漆六柱木牌坊耸然而立，上盖黄色琉璃瓦，雕梁画栋，彩绘华丽。只见牌匾上题着“京兆府学”，大门楹联写着“惟楚有材，于斯为盛”。字体圆劲润道，笔法舒展流畅，刚柔相兼，气势恢宏，风格古朴，令人肃然起敬。整个牌坊颇为气派。
白彩云随着二哥进入里面，里面还真是建筑如云，房屋精舍排排栋栋，亭廊小轩、拱形长桥、小湖、样样俱全。这个府学可是攴京城内重要的祭孔、教学的场所，建筑壮观瑰丽自不可说。
但见府学内庭院微风清幽幌，余日照青林；收光渐窗歇，穷园自荒深；绿池翻素景，秋槐响寒音。
“这府学端的好风景。”白彩云赞道。
要是在这儿足于溪流之间，听流水潺潺，闻颂书朗经之余音，可谓是惬意极了。真和现代的大学一般无二。
听二哥说，这次中举的学子都可以进入礼部直辖的国子监进行更高层次的学习，并自由选择学习类别。二哥喜文，打算进入书学，像父亲一样为官入仕。
两人来到某处讲堂。
学官早已在此等候，见学子们三三两两地来到，面色沉着，只端坐在讲案边，手执一本古籍翻看。进来的学子们都一一安静地寻到自己位置，坐下翻看书籍。
白彩云坐在二哥身边，四处张望。
这个讲堂非常宽敞，四周窗户皆开，微风袭来。书案坐垫皆是黑色，讲台两边各摆放一张高足花几，上面各摆了一盆紫薇盆景。
不多时，学子们陆续来齐。
跟着最后一位学子进来的便是府尹贾大人、少尹宁大人和若干衙役。宁仲青见到了白彩云，略一点点头。
学官与府尹互相拱手行礼，由学官先开口说明：“诸位，昨日凌晨，本府学一学子在城中烟雨阁被人割喉致命，死状可怖。现，京兆府府尹贾大人亲审此案，怀疑此事为其他学子仇杀，故而，今日麇集各位前来。”
说罢，底下一片哗然。
学官大人侧身礼让贾大人，后者走上讲台。
贾远兴整理一番仪容，上前道：“诸位莫慌张，本官也只是奉令责查，如无愧于天地，按实说即可。”说罢扬扬手，随即有若干衙役提了纸笔，在隔壁的一处小间坐定。
“好吧，现在诸位都按顺序进入那处小间，会有人单独问一些问题，问完问题即可回家了。”贾远兴道。
学官行礼告退，贾远兴拦住他：“学官大人且慢，您先请去小间一会，职责所在，请勿怪罪。”
学官大人一笑：“自然自然。”
时光流逝，渐渐讲堂里面等候的学子们愈来愈少，轮到了最后一个人便是白峻溪前去。白峻溪摸摸白彩云的额头，语气温柔道：“乖，在这儿等二哥好不好？”
“好的，二哥。”白彩云可爱一笑。
见二哥一走，白彩云褪下乖巧的模样，表情严肃地走到宁仲青与贾大人身边。
“贾大人，宁大哥。”她先福身行礼。
“不知白四小姐今日可有什么发现？”贾大人率先问道。
白彩云看了空荡荡的讲堂，眼神囧神明亮：“二哥说，今日有个学子没来，那位学子家境贫寒，为人聪俊，广览诗书，九经三史，无不通晓，心存耿直。他父母皆亡，唯有外祖父带大，现居住在城外某处茅舍里。不知是学官大人的书信没送到，还是他不愿意来呢？”
“此人叫什么名字？”宁仲青问。
“吴-京-海。”白彩云一字一句道。
宁仲青与贾远兴面面相觑，贾大人抚须：“看来，我们得会一会这个吴京海了。”
从府学里出来，已是午时，太阳正烈。
回白府路上。
车内，白彩云试探地问：“二哥，你可知吴京海这人的行为做事、风格和人品？”
白峻溪瞅了瞅妹子一眼，眼神明亮，似乎此时他明白了妹子为何会跟着自己来到这里的缘故。
他叹息，他早就应该料到，自从妹子在家里破了刁奴案、破了城中残尸案，这个学子被杀一案，她肯定早就知道了，今日无非是来调查线索而已。他还傻傻地以为妹子是贪玩，故而陪他来的呢。
“云儿，这些打打杀杀、尔虞我诈，错综复杂的案子，你为何要掺和进来呢？”
白彩云一愣，没想到二哥会这么说，笑道：“若天下人人都是像二哥这般洁身自好，远离是非，那除暴安良、惩恶扬善的事儿又是谁来做呢？”
“那自有京兆府的人去做，你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让我和爹娘怎么办？”白峻溪怒视。
“二哥，人生何其短？转眼红颜变枯骨，趁着年少为何不做一些有利于民众的事呢。”
“是很短，所以，二哥希望你该笑该笑，该闹就闹，珍惜你的少年时光啊。”
白彩云有些感动，拉着白峻溪的手：“二哥，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妹妹，而是一个来自遥远时空的刑警，你会怎么办呢？她的后话始终没有说出口，她张着嘴，最终漠漠一笑，“我活着只希望天下有罪之人绳之以法，被害之人沉冤昭雪。”
“我知道你自从复生之后，突然有了与生俱来的破案天赋，京兆府大人可能也是看中你的能力要你协助勘察案件，但是你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有什么危险让他们去做就好了。”
“好啦，二哥，讲了这么多。你快告诉我，吴京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白峻溪思索道：“京海，家里是很贫穷，但是他缊袍不耻，堂堂正正，不卑不亢。他外祖父年岁已高且身体不便，今日未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与元松峙的关系怎么样？”白彩云开门见山问道。
“据我所知，京海一直都不喜欢元松峙，瞧不起他持富骄淫，碌碌无为。有时候，还会直谏他要不思进取，黉门败类，元松峙可从来不放在心上。相对，元松峙也一直不喜欢他，觉得他一个穷秀才啰啰嗦嗦的。”
“那他们有过什么口角相争或者肢体冲突？”白彩云问道。
“这个，直接的肢体冲突倒是没有。不过，我记得考完试那日，他们发生过一次口角，具体原因好像是元松峙誊抄某个学生的功课，被京海发现了，京海大声责骂了他几句，说他‘不学无术，社鼠成患，祸国殃民’之类的，元松峙就发火了，两人当即口角起来，差点动起手。最后，那日下课，元松峙雇人羞辱了京海一顿，此事才了……”
白彩云听着二哥说完，低头沉思，这个事件很有可能是促使吴京海对元松峙恨之入骨的源头，吴京海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但是这却又与他的性格有所相悖。
可是他一个柔弱书生，又是怎么杀的元松峙呢？
白彩云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只有亲自拜访一下这个吴京海了才能破解其中疑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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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白彩云看出自己二哥有些担忧，他不知道是谁死了。白彩云也理解，这几日，他与姜惜雪犹如金风玉露一相逢，日日花前月下，心中只有她，哪有功夫关心那些世事。
思及此，白彩云趁机问道：“二哥，昨日惜雪姐姐答应了吗？”
“答应什么？”白峻溪问道。
“答应嫁给你啊！”
“她答……你这个小妮子，管你什么事儿，你啊，赶紧跟着娘亲学好女工就便好了，你看惜雪绣的一手好女工，绣珍禽异兽活灵活现，百花虉草清静淡雅，简直是巧夺天工。”
见二哥如痴如醉的模样，白彩云嗤嗤笑：“嘻嘻，惜雪，惜雪，叫得多亲热啊。”
白峻溪见自己说的过头了，羞赧甩袖：“你……我懒得跟你计较。”
见二哥如此，白彩云心中明白，他们两人啊看来都是心悦彼此，只差拜堂成亲了。
马车行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了京兆府的府学门口。
门口一座朱漆六柱木牌坊耸然而立，上盖黄色琉璃瓦，雕梁画栋，彩绘华丽。只见牌匾上题着“京兆府学”，大门楹联写着“惟楚有材，于斯为盛”。字体圆劲润道，笔法舒展流畅，刚柔相兼，气势恢宏，风格古朴，令人肃然起敬。整个牌坊颇为气派。
白彩云随着二哥进入里面，里面还真是建筑如云，房屋精舍排排栋栋，亭廊小轩、拱形长桥、小湖、样样俱全。这个府学可是攴京城内重要的祭孔、教学的场所，建筑壮观瑰丽自不可说。
但见府学内庭院微风清幽幌，余日照青林；收光渐窗歇，穷园自荒深；绿池翻素景，秋槐响寒音。
“这府学端的好风景。”白彩云赞道。
要是在这儿足于溪流之间，听流水潺潺，闻颂书朗经之余音，可谓是惬意极了。真和现代的大学一般无二。
听二哥说，这次中举的学子都可以进入礼部直辖的国子监进行更高层次的学习，并自由选择学习类别。二哥喜文，打算进入书学，像父亲一样为官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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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官早已在此等候，见学子们三三两两地来到，面色沉着，只端坐在讲案边，手执一本古籍翻看。进来的学子们都一一安静地寻到自己位置，坐下翻看书籍。
白彩云坐在二哥身边，四处张望。
这个讲堂非常宽敞，四周窗户皆开，微风袭来。书案坐垫皆是黑色，讲台两边各摆放一张高足花几，上面各摆了一盆紫薇盆景。
不多时，学子们陆续来齐。
跟着最后一位学子进来的便是府尹贾大人、少尹宁大人和若干衙役。宁仲青见到了白彩云，略一点点头。
学官与府尹互相拱手行礼，由学官先开口说明：“诸位，昨日凌晨，本府学一学子在城中烟雨阁被人割喉致命，死状可怖。现，京兆府府尹贾大人亲审此案，怀疑此事为其他学子仇杀，故而，今日麇集各位前来。”
说罢，底下一片哗然。
学官大人侧身礼让贾大人，后者走上讲台。
贾远兴整理一番仪容，上前道：“诸位莫慌张，本官也只是奉令责查，如无愧于天地，按实说即可。”说罢扬扬手，随即有若干衙役提了纸笔，在隔壁的一处小间坐定。
“好吧，现在诸位都按顺序进入那处小间，会有人单独问一些问题，问完问题即可回家了。”贾远兴道。
学官行礼告退，贾远兴拦住他：“学官大人且慢，您先请去小间一会，职责所在，请勿怪罪。”
学官大人一笑：“自然自然。”
时光流逝，渐渐讲堂里面等候的学子们愈来愈少，轮到了最后一个人便是白峻溪前去。白峻溪摸摸白彩云的额头，语气温柔道：“乖，在这儿等二哥好不好？”
“好的，二哥。”白彩云可爱一笑。
见二哥一走，白彩云褪下乖巧的模样，表情严肃地走到宁仲青与贾大人身边。
“贾大人，宁大哥。”她先福身行礼。
“不知白四小姐今日可有什么发现？”贾大人率先问道。
白彩云看了空荡荡的讲堂，眼神囧神明亮：“二哥说，今日有个学子没来，那位学子家境贫寒，为人聪俊，广览诗书，九经三史，无不通晓，心存耿直。他父母皆亡，唯有外祖父带大，现居住在城外某处茅舍里。不知是学官大人的书信没送到，还是他不愿意来呢？”
“此人叫什么名字？”宁仲青问。
“吴-京-海。”白彩云一字一句道。
宁仲青与贾远兴面面相觑，贾大人抚须：“看来，我们得会一会这个吴京海了。”
从府学里出来，已是午时，太阳正烈。
回白府路上。
车内，白彩云试探地问：“二哥，你可知吴京海这人的行为做事、风格和人品？”
白峻溪瞅了瞅妹子一眼，眼神明亮，似乎此时他明白了妹子为何会跟着自己来到这里的缘故。
他叹息，他早就应该料到，自从妹子在家里破了刁奴案、破了城中残尸案，这个学子被杀一案，她肯定早就知道了，今日无非是来调查线索而已。他还傻傻地以为妹子是贪玩，故而陪他来的呢。
“云儿，这些打打杀杀、尔虞我诈，错综复杂的案子，你为何要掺和进来呢？”
白彩云一愣，没想到二哥会这么说，笑道：“若天下人人都是像二哥这般洁身自好，远离是非，那除暴安良、惩恶扬善的事儿又是谁来做呢？”
“那自有京兆府的人去做，你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让我和爹娘怎么办？”白峻溪怒视。
“二哥，人生何其短？转眼红颜变枯骨，趁着年少为何不做一些有利于民众的事呢。”
“是很短，所以，二哥希望你该笑该笑，该闹就闹，珍惜你的少年时光啊。”
白彩云有些感动，拉着白峻溪的手：“二哥，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妹妹，而是一个来自遥远时空的刑警，你会怎么办呢？她的后话始终没有说出口，她张着嘴，最终漠漠一笑，“我活着只希望天下有罪之人绳之以法，被害之人沉冤昭雪。”
“我知道你自从复生之后，突然有了与生俱来的破案天赋，京兆府大人可能也是看中你的能力要你协助勘察案件，但是你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有什么危险让他们去做就好了。”
“好啦，二哥，讲了这么多。你快告诉我，吴京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白峻溪思索道：“京海，家里是很贫穷，但是他缊袍不耻，堂堂正正，不卑不亢。他外祖父年岁已高且身体不便，今日未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与元松峙的关系怎么样？”白彩云开门见山问道。
“据我所知，京海一直都不喜欢元松峙，瞧不起他持富骄淫，碌碌无为。有时候，还会直谏他要不思进取，黉门败类，元松峙可从来不放在心上。相对，元松峙也一直不喜欢他，觉得他一个穷秀才啰啰嗦嗦的。”
“那他们有过什么口角相争或者肢体冲突？”白彩云问道。
“这个，直接的肢体冲突倒是没有。不过，我记得考完试那日，他们发生过一次口角，具体原因好像是元松峙誊抄某个学生的功课，被京海发现了，京海大声责骂了他几句，说他‘不学无术，社鼠成患，祸国殃民’之类的，元松峙就发火了，两人当即口角起来，差点动起手。最后，那日下课，元松峙雇人羞辱了京海一顿，此事才了……”
白彩云听着二哥说完，低头沉思，这个事件很有可能是促使吴京海对元松峙恨之入骨的源头，吴京海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但是这却又与他的性格有所相悖。
可是他一个柔弱书生，又是怎么杀的元松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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