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哪里来的泼魔
文如锦和明元香是这一行真传弟子中最年轻的两个，说话却也最无顾忌，这时竟直接跑上前去，磨着林琇莹，要尝试一下亲自操纵天舟。
也亏了现在闲下的是林琇莹院长——曾城默默地想——要是刚才小林院长在这儿的时候，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说话！
转念一想，要是文如锦的话，还真敢……
至于林琇莹，则委实没有那么强硬，而且大约是想到自己和林琇琼都在旁监督，这些弟子也出不了什么岔子，被磨了一阵之后，便点头同意了。
并没有去征求谢清的意见。
谢清虽然一直面向船舷之外，没有参与任何交谈，但一切都听在耳中。
就连文如锦和曾城悄声的对话也不例外。
他暗暗的有些奇怪和好笑：难道在旁人眼中，自己对曾城稍假辞色，便是打算将其收归门下了？
那倒是要多注意一些，免得让人再误会下去，当真把那孩子塞过来，就不好了。
左右不过是这一次试剑大会的事。还了曾城一把剑，他与那孩子之间，便两清了。
回山之后，就可以开始修炼开明所授的那部功法，看看是否能让自己的内伤彻底痊愈，不再受之所累。
而他失却的记忆，并非单凭意愿便能找回的，也只能顺其自然。
他似乎习惯了对所有同门都很生疏的感觉，至少这样，他不想和人说话的时候便可以不说……
谢清思考着这些，对于林氏姐妹根本不愿与自己交谈的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天舟庞大的船身猛地一震。
“慢慢来，不要一下子就将全部修为都灌注进去。”林琇莹的声音传来，想是在指导着初入阵法的弟子，“看好方向……”
“往远处看，别东张西望！”还有林琇琼，“别处看不到用真识啊！怎么越修倒越回去了！……”
“我、我有点害怕……”明元香说话的声气都比平时小了一半。
此刻她站在驱动天舟的阵法当中，听着林琇莹的指导和林琇琼的训斥，越是想好好表现一番，便越是觉得身体、内息、真识全都不听使唤，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稳住了。天舟极为缓慢地向前推进着。
“别急，慢慢走……注意方向……”
“悬空法术用足！别往下落！……”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明元香总算找到了操纵天舟的诀窍，精神一松下来，才发现出了一身的汗，风吹得背后凉飕飕的。
看来开天舟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谢院长刚才还说什么和小时候玩的云驾差不多，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明元香暗中撅了下嘴，已经不觉得有多好玩了。趁着天舟行进得平稳，忙喊道：“文师兄，你要不要来试试？”
口里喊着文如锦，目光却一刻也不敢离开前面的方向，真识还在四面八方地探视，生怕手一抖，就撞上了哪座山头。
“太好了！看我的！”文如锦丝毫没有察觉这嫁祸江东之计，一步上前，用肩头顶开了明元香，接管了阵法。
天舟又是剧烈地一震。
“别急！我肯定行！”在林琇琼试图发话前，文如锦就大声喊道。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紧张，因为这紧张源于兴奋，源于他对掌控这庞然大物的热衷。
或许是在旁边看过了明元香操纵的缘故，确实没有让任何人多话，文如锦很快就适应了在阵法中的行动。天舟随即稳定下来，而且比方才行进得更快了。
文如锦为此相当得意。如果不是需要全心施法，他恐怕要向明元香、还有其他人挥手了。
就算这样，他嘴里都没有闲着。
“原来如此！真的很简单！”一边说，一边还偷了个空，向明元香斜飞了个眼光，“明师妹毕竟是小姑娘，胆子小，飞得比乌龟还要慢！”
明元香立刻“哼”了一声，叉起腰来：“你见过哪个乌龟会飞来着！”
文如锦哈哈大笑，天舟却突然一倾，满甲板站的人都不禁一个踉跄。
“收拢心神，不可一心二用！”林琇琼喝道。
“放心，放心，小林院长……”文如锦很快便调整好了，口中兀自道，“小事一桩！我觉得还可以再开快点……”
他说话的余音还在空中飘荡，天舟已经再次震了震。但这次并不是要倾覆，而是像一头猛兽，在即将奔跑前缩了一下身体。
随即，所有人都听到了“呜”的一声。
天舟像暴怒起来一般，蓦然向前窜去，划破了高空云海。猎猎的狂风猛拍在每个人脸上，倘若在场的不是修道之人的话，恐怕早已被甩了出去。
即便如此，众人的耳中也灌满了巨大的风声，几乎什么也听不见了。
此时要是有人站在地上，仰头望向天空，就会看到一道光，转瞬便从天顶划过，穿透了漫天云彩，消失在视线所及的尽头。
这一刻天舟行进的速度，比起他们刚刚出发之时，只怕快上了十倍不止！
所有弟子都不得不用上了定身的法术，好能在甲板上站直。
明元香和秋岚两个女孩子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紧紧地闭上眼。
“你疯了吗？收三成力，不可再加速！”林琇琼厉声喊道。
文如锦答应一声，也变得有些手忙脚乱。
“别急……别急别急别急……”
他好像不会说别的话，一边喊着“别急”，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灌注进法阵的功力抽回。
然而天舟像跑发了性子的野马，完全不管不顾地朝前冲去。
明元香惊恐地尖叫着，整个人都扑到了秋岚的怀里。
林琇琼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文如锦的手臂，想把他从法阵中拉出来。
在如此高速的行进中，替换驱动法阵之人，危险可想而知。
两个人就算是配合默契无间，在换人的一瞬间，天舟也会处于失力的状态。
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但是现在已没有时间再去犹豫。
林琇琼下定决心，猛地一拉——
眼前似乎有青影一闪，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迎面扑来，不但将文如锦、也将她一同推离了法阵。
就像撞在柔软而密实的屏障上。
林琇琼吃了一惊，打算重新上前时，自己的手臂也被拉住了。
拉住她的是林琇莹。
她定了定神，才发现法阵中那个比自己高上半头的身影，是不知何时过来的谢清。
——还真是爱出风头！
林琇琼一下子冒出这么个念头，甚至连天舟的速度已经降了大半的事都不太重要了。
只不过，既然有惊无险，又当着众弟子的面，并不好说些什么。
林琇莹拉着她的手却突然一紧！
“小心！”
双生子之间独特的灵犀，让林琇琼马上发现了危险所在，并和林琇莹同时脱口而出。
惊魂未定的弟子们向船头望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一座巨大透明的“罩子”，形状如碗，牢牢地扣在前方大地上。只从它露出云端的部分看，底下扣住的范围，怕不有方圆八百里大小！
凡人看不出，修家却一望而知那是被人设下的禁制，将这方圆八百里、高四百里的空间，全都扣在禁制之中。
而他们所乘的天舟，仍然以极快的速度冲着禁制的半腰撞过去。
林氏姐妹同时眼眶一缩，目光冰冷。
左？右？以这样的速度，无论怎么转头，都避不开天舟与禁制那一撞。
倘若真在空中变了方向，到时候与禁制相撞的，就是天舟的侧身，那时候撞击恐怕会更严重。
向上拔高，越过禁制顶端？
同样来不及。
而且看这禁制的坚固程度，虽然及不上经过炼化的天舟，却也差相仿佛。
——天舟受损，恐怕是必然的了。
——只希望孩子们无事……
互相之间甚至没有交换一个目光，林琇莹二人已同时施法，在甲板之上也建起了一道禁制，将几名弟子都围在了其中。
她们能够感觉到，天舟的速度还在下降，此时已不及方才的二成，但还是直直地朝向前方那个透明罩子的方向，像是不穿出一个洞来就不肯罢休。
“撤了！”
突然一个冷漠的语声传来，林琇琼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全身如雷击般的一麻，二人刚刚撑起的禁制陡然消失！
失去保护的众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天舟的船头贴近了对面的禁制外层。
一道亮紫的光芒一闪即逝，随之而来的是“喀啦啦”的破碎声。
本来该是很清脆的声音，若被放大了几十倍，便是这种效果了。
连林氏姐妹都忍不住皱起眉头，紧紧咬着牙根。
明元香更是钻在秋岚的怀里，头也不敢抬一下。秋岚抱着她就像抱着唯一的希望，一松手就要掉下去了。
然而谁也没有感觉到那必然会降临的剧烈撞击。
过了不知多久，天舟竟慢悠悠地停了下来，悬在空中不动。
林琇琼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去，只见天舟的尾艄还在禁制之外，而绝大半的船身，竟已经穿透了那看上去牢固的“罩子”，驶了进来。
就在进出交界的地方，好好的一座禁制，居然开了个巨大的洞，洞的边缘处，还有些犬牙交错的碎片，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这种禁制倒真少见！
林琇琼没来由地想。
通常来说，修家设置的禁制是以气意结成，虽然有形，但一旦被击破便会消失，哪像眼前这个“罩子”，仿佛巨大的琉璃碗被打破了一个洞。
“打破”……么？
林琇琼猛地想起那一刹那间的紫色光芒，目光转到谢清身上。
他早想好了要打破对方禁制，所以既不转向，又不让自己设屏障护住众人？
就算林琇琼对谢清再有成见，也不可能在保护同门的时候，独独把他一个人抛下不管。
至于他需不需要这种保护，那是他的事，林琇琼才不会理他。
不管怎么说，眼下倒又是将将躲过了一劫。
众人不约而同地，都升起这个念头。
然而下一刻，只见远方云海之下，一股磅礴的力量冲天而起，仿若乌烟一般，转眼就来到了天舟跟前。
林氏姐妹立刻上前一步，将弟子们挡在了身后。
那道乌烟之中，俨然有一道强烈的妖气！
不过一眨眼工夫，乌烟已在天舟前后都转了转，甚至绕着禁制被打破的那个洞盘桓了一圈，又回到船头前。
烟色散去，一个身材雄壮、红盔白甲黑绦的大汉站在半空，戟指骂道：
“呔！你们是哪里来的泼魔！敢打破俺的水晶罩，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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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虽然一直面向船舷之外，没有参与任何交谈，但一切都听在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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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山之后，就可以开始修炼开明所授的那部功法，看看是否能让自己的内伤彻底痊愈，不再受之所累。
而他失却的记忆，并非单凭意愿便能找回的，也只能顺其自然。
他似乎习惯了对所有同门都很生疏的感觉，至少这样，他不想和人说话的时候便可以不说……
谢清思考着这些，对于林氏姐妹根本不愿与自己交谈的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天舟庞大的船身猛地一震。
“慢慢来，不要一下子就将全部修为都灌注进去。”林琇莹的声音传来，想是在指导着初入阵法的弟子，“看好方向……”
“往远处看，别东张西望！”还有林琇琼，“别处看不到用真识啊！怎么越修倒越回去了！……”
“我、我有点害怕……”明元香说话的声气都比平时小了一半。
此刻她站在驱动天舟的阵法当中，听着林琇莹的指导和林琇琼的训斥，越是想好好表现一番，便越是觉得身体、内息、真识全都不听使唤，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稳住了。天舟极为缓慢地向前推进着。
“别急，慢慢走……注意方向……”
“悬空法术用足！别往下落！……”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明元香总算找到了操纵天舟的诀窍，精神一松下来，才发现出了一身的汗，风吹得背后凉飕飕的。
看来开天舟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谢院长刚才还说什么和小时候玩的云驾差不多，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明元香暗中撅了下嘴，已经不觉得有多好玩了。趁着天舟行进得平稳，忙喊道：“文师兄，你要不要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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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看我的！”文如锦丝毫没有察觉这嫁祸江东之计，一步上前，用肩头顶开了明元香，接管了阵法。
天舟又是剧烈地一震。
“别急！我肯定行！”在林琇琼试图发话前，文如锦就大声喊道。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紧张，因为这紧张源于兴奋，源于他对掌控这庞然大物的热衷。
或许是在旁边看过了明元香操纵的缘故，确实没有让任何人多话，文如锦很快就适应了在阵法中的行动。天舟随即稳定下来，而且比方才行进得更快了。
文如锦为此相当得意。如果不是需要全心施法，他恐怕要向明元香、还有其他人挥手了。
就算这样，他嘴里都没有闲着。
“原来如此！真的很简单！”一边说，一边还偷了个空，向明元香斜飞了个眼光，“明师妹毕竟是小姑娘，胆子小，飞得比乌龟还要慢！”
明元香立刻“哼”了一声，叉起腰来：“你见过哪个乌龟会飞来着！”
文如锦哈哈大笑，天舟却突然一倾，满甲板站的人都不禁一个踉跄。
“收拢心神，不可一心二用！”林琇琼喝道。
“放心，放心，小林院长……”文如锦很快便调整好了，口中兀自道，“小事一桩！我觉得还可以再开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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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舟像暴怒起来一般，蓦然向前窜去，划破了高空云海。猎猎的狂风猛拍在每个人脸上，倘若在场的不是修道之人的话，恐怕早已被甩了出去。
即便如此，众人的耳中也灌满了巨大的风声，几乎什么也听不见了。
此时要是有人站在地上，仰头望向天空，就会看到一道光，转瞬便从天顶划过，穿透了漫天云彩，消失在视线所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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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元香和秋岚两个女孩子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紧紧地闭上眼。
“你疯了吗？收三成力，不可再加速！”林琇琼厉声喊道。
文如锦答应一声，也变得有些手忙脚乱。
“别急……别急别急别急……”
他好像不会说别的话，一边喊着“别急”，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灌注进法阵的功力抽回。
然而天舟像跑发了性子的野马，完全不管不顾地朝前冲去。
明元香惊恐地尖叫着，整个人都扑到了秋岚的怀里。
林琇琼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文如锦的手臂，想把他从法阵中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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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算是配合默契无间，在换人的一瞬间，天舟也会处于失力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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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琇琼下定决心，猛地一拉——
眼前似乎有青影一闪，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迎面扑来，不但将文如锦、也将她一同推离了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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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琇琼吃了一惊，打算重新上前时，自己的手臂也被拉住了。
拉住她的是林琇莹。
她定了定神，才发现法阵中那个比自己高上半头的身影，是不知何时过来的谢清。
——还真是爱出风头！
林琇琼一下子冒出这么个念头，甚至连天舟的速度已经降了大半的事都不太重要了。
只不过，既然有惊无险，又当着众弟子的面，并不好说些什么。
林琇莹拉着她的手却突然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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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未定的弟子们向船头望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一座巨大透明的“罩子”，形状如碗，牢牢地扣在前方大地上。只从它露出云端的部分看，底下扣住的范围，怕不有方圆八百里大小！
凡人看不出，修家却一望而知那是被人设下的禁制，将这方圆八百里、高四百里的空间，全都扣在禁制之中。
而他们所乘的天舟，仍然以极快的速度冲着禁制的半腰撞过去。
林氏姐妹同时眼眶一缩，目光冰冷。
左？右？以这样的速度，无论怎么转头，都避不开天舟与禁制那一撞。
倘若真在空中变了方向，到时候与禁制相撞的，就是天舟的侧身，那时候撞击恐怕会更严重。
向上拔高，越过禁制顶端？
同样来不及。
而且看这禁制的坚固程度，虽然及不上经过炼化的天舟，却也差相仿佛。
——天舟受损，恐怕是必然的了。
——只希望孩子们无事……
互相之间甚至没有交换一个目光，林琇莹二人已同时施法，在甲板之上也建起了一道禁制，将几名弟子都围在了其中。
她们能够感觉到，天舟的速度还在下降，此时已不及方才的二成，但还是直直地朝向前方那个透明罩子的方向，像是不穿出一个洞来就不肯罢休。
“撤了！”
突然一个冷漠的语声传来，林琇琼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全身如雷击般的一麻，二人刚刚撑起的禁制陡然消失！
失去保护的众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天舟的船头贴近了对面的禁制外层。
一道亮紫的光芒一闪即逝，随之而来的是“喀啦啦”的破碎声。
本来该是很清脆的声音，若被放大了几十倍，便是这种效果了。
连林氏姐妹都忍不住皱起眉头，紧紧咬着牙根。
明元香更是钻在秋岚的怀里，头也不敢抬一下。秋岚抱着她就像抱着唯一的希望，一松手就要掉下去了。
然而谁也没有感觉到那必然会降临的剧烈撞击。
过了不知多久，天舟竟慢悠悠地停了下来，悬在空中不动。
林琇琼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去，只见天舟的尾艄还在禁制之外，而绝大半的船身，竟已经穿透了那看上去牢固的“罩子”，驶了进来。
就在进出交界的地方，好好的一座禁制，居然开了个巨大的洞，洞的边缘处，还有些犬牙交错的碎片，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这种禁制倒真少见！
林琇琼没来由地想。
通常来说，修家设置的禁制是以气意结成，虽然有形，但一旦被击破便会消失，哪像眼前这个“罩子”，仿佛巨大的琉璃碗被打破了一个洞。
“打破”……么？
林琇琼猛地想起那一刹那间的紫色光芒，目光转到谢清身上。
他早想好了要打破对方禁制，所以既不转向，又不让自己设屏障护住众人？
就算林琇琼对谢清再有成见，也不可能在保护同门的时候，独独把他一个人抛下不管。
至于他需不需要这种保护，那是他的事，林琇琼才不会理他。
不管怎么说，眼下倒又是将将躲过了一劫。
众人不约而同地，都升起这个念头。
然而下一刻，只见远方云海之下，一股磅礴的力量冲天而起，仿若乌烟一般，转眼就来到了天舟跟前。
林氏姐妹立刻上前一步，将弟子们挡在了身后。
那道乌烟之中，俨然有一道强烈的妖气！
不过一眨眼工夫，乌烟已在天舟前后都转了转，甚至绕着禁制被打破的那个洞盘桓了一圈，又回到船头前。
烟色散去，一个身材雄壮、红盔白甲黑绦的大汉站在半空，戟指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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